第16章 死亡
夜弦迅速下蹲，以身体顶住盾牌，空出来的左手，摸出挂后腰上的一大袋玻璃弹珠，将数十颗弹珠贴地撒出！弹珠沿着地面，滚向刚想挥拳把盾牌砸烂的灰衣男尸。
灰衣男尸直接踩了满脚，它上身发力，脚下打滑，整个身体瞬间失衡着砸向夜弦。
几乎同时，一只泛着锐利寒光的金属枪芒，悄然从盾牌的盾心处探了出来。
那是夜弦提前开好的孔洞，从此刻起，盾牌赫然变成了一柄致命的骑兵盾枪！
“噗嗤！”
枪尖恰好撞上了男尸还未愈合的创口，依靠男尸的重力势能，配合夜弦的发力，标枪毫不费劲贯穿了男尸的胸膛，并从它后背钻出了几寸，就是可惜没能穿到心脏。
灰衣男尸扯着干燥的喉咙，发出了跟人类一样的痛苦哀嚎。
夜弦可不理它，趁男尸失控般地乱摆四肢时，他迅速从盾牌底部滑了出来。
灰衣男尸失去了支撑，给标枪锁死的庞然躯体，压着盾牌扑倒在地。
“轰——”
夜弦跟着从背后一脚碾上它的后颈，同时拔出腰间的水果刀，对准它右肩关节猛地扎下，再用刀刃划断软骨，旋即抽刀扎向它左肩，短短三秒，他便废掉了它的双臂！
灰衣男尸此刻再没翻身的支点。
夜弦迅速抽刀，双手举起对准它后颈心猛地扎下！
这是先前他问白珞薇，人脑袋上哪个部位最好突破时，白珞薇告诉他的位置，听说是第一颈椎寰骨和脑底枕骨大孔的连接处，脊髓以此和延髓连接，是人的生命中枢。
如果刀刃从寰椎和枕骨的间隙中楔入，就能瞬间破坏一个人的生命。
这也就意味着......
赢了！
“咯吱咔嚓。”
这时，夜弦听到了骨骼剧烈摩擦时发出的脆响。
他脚下的男尸脑袋突然动了！
粗壮的脖子顶着他的踩踏180°扭转，将那张苍白的脸庞爆响着翻到了背面！接着它张开嘴巴，用两排沾血的牙齿，硬生生咬住了他的刀尖！
夜弦人都傻了：“这也行？！”
亏得夜弦用的是全力，男尸的烂牙直接给刀刃蹦飞了。
可这下还是造成了影响，使得原本能破坏它中枢的刀尖，歪曲着斜刺而入，从它后颈下端穿出，还刺进了盾牌里。
这可不算爆头。
夜弦想拔出水果刀，但刀身又尴尬地卡死了，他只能单手握刀，尽力锁住这怪物的脑袋，另一只手抽出了负背的球棒：“这次一定要砸碎你的天灵盖！”
他蹲下来用膝盖顶死它的后背，握紧球棒手柄，将柄底部的金属凸起对准它额前骨，往下就是一阵猛捅！
可才捅了没几下，球棒突然失去了目标。
这怪物居然顶着水果刀，往左边猛歪脑袋！
刀刃瞬间从它右半边的下颚撕出，连带它的半边脖子断裂，可即便如此，它依然活着，且通过这种自残让脑袋脱离了束缚。
下一刻，这玩意跟只被激怒的王八似的，抻着个拉长的脖子，咧着张嘴就往他手腕上咬！夜弦不敢给它这满口黑血烂牙蹭到，直接将整个球棒底部，全塞进了它嘴里。
他本想再用水果刀从它伤口处刺入，并彻底搅碎它的大脑。
可下一瞬，夜弦突然意识到：自己摁不住这具躯体了！
灰衣男尸的腰腹猛然发力，整个屁股瞬间顶了起来！膝盖也从伸直变为弯曲，它再以抵住地面的双膝为支点，配合强劲腰力将上半身仰起来，直接掀翻了背上的夜弦！
这在夜弦眼里简直不可思议。
抛开旋转180°的脑袋不谈，灰衣男尸先前的姿态，就像是个普通人趴在床上刷小说，正常人这么趴着，如果想起身都需以手臂进行支撑。
如果这时你可爱的女朋友，还用脚踩在你后背上，你起身的难度还得加倍。
灰衣男尸就是在失去双臂的情况下，仅凭借剩下的躯干核心力量，和超乎想象的发力方式，摆脱了夜弦的束缚，还顺便将自身躯体，从贯穿它胸膛的标枪中抽离了！
夜弦下意识后撤，结果踩到了满地玻璃弹珠。
他失去了平衡，仰天摔倒在地：“完了！”
下一刻，带着浓郁腥臭的巨大黑影，便如山般重重地压了上来！
“吼吼呃呃啊啊啊！！！”
灰衣男尸直接骑到了他身上，张开血窟窿似的大嘴，对准他面门就咬上来！
夜弦本能架起水果刀，另一只手丢掉球棒，往上硬顶住了它砸来的额头。
他现在只能庆幸，自己提前废掉了它的双臂。
其实他也不怕它的撕咬，他小臂上可是穿着双层护腕，刀想扎穿都很费劲，且这家伙整块下颚都断裂了，压根合不上嘴。
可下一刻，一股混合无数不同的肌肉组织的内容物，伴随着那些浓郁黏稠的液体，跟刚凿开的喷泉似的，从它那个大嘴窟窿中倾倒而出！
这直接给夜弦糊了个满脸。
夜弦完全反应不及，腥臭黏涩的液体便灌满了他的眼睛，鼻腔，口腔，再强行灌入他的喉咙，流进肚子里，给他的肠胃恶心得天翻地覆：“咳咳，咳咳——呕——！”
他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能凭借手感，卡死这怪物往他脸上乱撞的脑袋。
没事，不就是角力吗？
虽然手对手他可能赢不了，但双手对单脑袋，优势在我！
可片刻后，耳边似乎刮起了风，像有根尖锐的标枪撕裂空气，即将洞穿他的脑门。
那是死亡冰冷的杀意。
“......这就要死了？”
最后零点几秒里，夜弦心底居然是空空的，啥也想不着。
“啪哒！”
这时他听见了一声某种球体撞击骨头的脆响。
耳边恐怖的啸音也同时停止了，旋即又是三声，他感觉胳膊上给什么小玩意砸了。
片刻之后，他身上的重压突然消失了。
夜弦愣了愣，反应过来迅速边后撤，边爬起身。
他使劲抹掉脸上粘稠的浆液，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里，他看到了站在十来米外的器具室门旁，那个颤抖着举起手里的标枪的白色身影。
白珞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