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碎山与烈焰
蹲在防御工事里，李耀扒着一个观察口，好奇地看着外面。
“你们那烟雾弹这么好用的，雨天效果也这么好？”
看着外面乳白色一片，李耀把头缩了回来。
“怎么？想要？”
“来几个。”
“喏。”
巴尔坎从他的袍子里扔过来三个铁球。
“同时按上边两个按扭，三秒后出烟。”
“行。”
把烟雾弹塞入挎包，李耀又转身扒着观察口。
“啥时候打啊？”
“…还有大概三十秒，咱们算撤的快的，还要再等一下没撤回来的。”
等待，似乎总是漫长的，三十秒，李耀倒是也没闲着，用月愈术给其他受伤的士兵治疗。
他自己没受什么伤，在外面揍架时，好几个士兵和他打配合，处处护着他，倒不是里斯、巴尔坎谁的照顾他，而是李耀是整个战场上唯一的奶，还是能打能抗并且有控制的奶。
月愈术治疗速度快、效果好，神织衣物防御力高，巨能抗揍，塑石法能造出来一堆武器，甚至还能整花活，竖石法又能打击飞还能速造掩体，偶尔嘴里飙出来的优美语句和特殊手势甚至还有嘲讽效果。
这可就太TM遭人稀罕了！
“…所有人，做好防御冲击准备！”
李耀刚给一个腹部被挖出一大块血肉的士兵用完月愈术，就听见巴尔坎大喊。
学着其他人将身体趴在地面上后，李耀抬头看了一眼观察口，有雨水落下。
……
……
大地似乎在颤抖，有悬挂的雨水顺着观察口滴下。
在第一滴雨珠滴落在李耀鼻尖的五秒后。
首先，迎来的便是从各个观察囗里刺出的白光，世界伤佛停止了一瞬，李耀甚至能清晰看到空气中飞起的泥水形状，像一朵…蘑菇？
李耀来不及细想，白光消逝，眼球上的黑斑让他以为自己要瞎了，但紧接着他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让五脏六腑翻涌的冲击和让耳膜刺痛的巨响，仿佛大地在悲鸣。
最后，是不知何物发出的惨烈嘶吼。
“…这…特么…哪里低魔了。”
李耀颤颤巍巍地扶着墙站了起来，他才明白莉艾娜给他的部分资料有些落后了。
“小子，这玩意儿我们原先可是天天炸。”
巴尔坎也撑着法杖站了起来，也是可怜这老头子了。
捂着自己的胃，李耀表示暂时不想理他。
……
……
岩山魔蜥死的很惨，这头被巴腐蚀成恶兽的巨型魔物现在背上的矿山已经熔成了岩浆，均匀的铺在地表上，整个生物都消失不见了，只有一个宽广的岩浆坑。
巴抬头看了眼已经能看见明月的天空，无奈叹气。
太弱了…自身实力万不存一，还要时刻抗着来自世界的重压，就连腐化一个人类都要靠不死特性去不停地渗透，被手中巨剑一次次断头的画面让巴记忆深刻。
恶兽大群和狂猎军团无法继承自身不死性，也就恢复力强些，狂猎军团的腐化能力和雾化身躯几乎用不出来。
制造天灾的能力更是只能迎合天气，不再像过去随手一挥便可引出地震与雷暴。
不过…对方也并不是太好过…
巴抚摸着重剑上小了一圈的魔核，想到。
……
……
“TMD，绝对不能让他们靠近炮组！”
凯尔文刚撤回到防御工事里时，就被里斯找到，让他带着两支近战步兵小队赶紧回防，在后方的火炮兵发出的哨声表示有敌袭。
现在凯尔文正拎着双刀和两个无头骑士纠缠，这些来偷袭的狂猎军团没有骑狼，而是以一股黑雾出现在了炮兵组附近，要不是团里的魔法师在周边施放了结界，估计他们会直接出现在炮兵阵地内。
“这群玩意儿不对啊…变强了好多。”
凯尔文刚挡住右边骑士的长剑，左边刚被他连砍了四刀的骑士就一锤子挥了过来，他们的攻击总让凯尔文感觉异常熟悉。
“怎么砍不死啊！”
凯尔文双刀一歪，将长剑骑士引向一边，然后闪身躲到其身后，避开了那一锤子，借着这一档口，他撇了眼其他士兵，都已经陷入了苦战，并且出现了伤亡。
并且这时，一个比两个凯尔文叠起来都高的无头巨人出现在了人群中，手中的重剑长达两米之多。
“…日，要坏事儿。”
凯尔文感觉，手中的双刀和那重剑一比像两根小木棍。
……
……
“炮呢？咋停了？不能用碎山炮，那撼地炮呢？”
李耀抡着狼牙棒把一只偷他腰子的恶兽头盖骨给送上了天，对着同样抡棍子的巴尔坎喊到。
“后边遭袭，发红色信号弹了，情况不太妙！”
巴尔坎一指后方。
游骑兵团与狂猎军团互车到现在，游骑兵团优势一直很大，地雷带与多次炮击让恶兽大群就剩下了些臭鱼烂虾，狂猎军团也有损失。
而刚刚那一发碎山炮的攻击范围和余波更是直接让将近一半狂猎军团直接死亡，可以说炮击阵地是绝不能丢的。
“凯尔文已经去回防了，应该没…”
“轰！”
巴尔坎话都没说完，后方传来的爆炸声让他脸色一变。
“不好。小子，你赶紧回去帮忙。”
“喂，后边开枪的，找些人换近战，也回去帮忙！”
李耀拎起狼牙棒往身后甩了几道竖石法就往炮击阵地跑。
刚跑到后方，就看见凯尔文被无头巨人一剑给劈飞出去，两把长刀也飞的老远。
“什么玩意儿那是？”
李耀赶紧跑了过去，一发竖石术把巨人给顶翻了，然后几发月愈术给凯尔文吊了口命。
“那我能知道那是啥？疼死老子了。”
“得，你先歇会吧。”
李耀把凯尔文拖到一边，防止一会儿误伤。
“这咋打咧…”
无头巨人缓缓站起，刚刚被顶飞那一下摔的他不轻。
腹部的大嘴恶吼一声，巨人高举重剑下砸。
“WC！”
巨剑从鼻尖前划过，要不是身体接受过强化，别说躲了，他看都看不清。
“月影。”
月的恩赐降下，身影消逝。
李耀能感觉到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前进，闪躲到巨人的背后，李耀双手间凝聚起一把石制长矛。
双腿弯曲，紧握长矛。
竖石法！
一大股推力自脚下传来，石柱斜刺着将李耀推出去的同时，李耀双腿也随之用力。
“啊！”
伴随着石矛刺入肉体的酸涩响声，巨人也吃疼的大吼。
巨剑向身后横扫，李耀直接趴在地上躲了过去。
“咔。”
巨人一把拔下背后的石矛，用力一握，石矛应声而断，同时，背后的伤口迅速愈合。
“这打鸡毛啊！！！”
李耀看着无头巨人和周围深陷苦战的其他人，人都麻了。
……
……
“轰！”
重剑横斩，引出一阵爆鸣，轰飞周围冲来的人类骑兵。
恶兽大群已经死光，仅剩的狂猎军团被派去破坏炮击阵地，那么现在就只能由巴亲自下场了。
祂从来没有想到人类可以发展到这种程度，祂对于人类的认知依然处于躲在神灵庇护下的低等生灵。
“…看来，是我过于傲慢了。”
巴看着四周的骑兵和站在最前方的里斯，说道。
仅有一缕神念终究还是太勉强了，无论是智慧还是力量都有极大的削弱，早该在腐化阿塔姆时就应该明白的…人类早已不是过去弱小的存在了。
“来。”
里斯没有回话，只是让其他人将伤员向后方送，然后便举起长枪，身后骑兵亦如此，冲锋！
在无人注意的阴影中，十几只灰色的飞蛾正逐渐组成古怪的图案。
……
……
“轰！”
“轰！”
无头巨人横着重剑，用剑身一层层地拍碎面前的石墙。石墙后是不断退后的李耀和一群士兵。
“把伤员往后挪！恢复了的人立刻起来帮忙。”
李耀现在忙的要命，不停的筑墙以及施月愈术，魔素跟漏水似的不停消耗，那股熟悉的痛感已经在脑中又一次隐约出现了。
“该死的…要是现在能轰他一炮就好了！等会儿，轰他一炮？凯尔文，叫所有人把炮拉过来，对着墙！”
李耀一拍脑袋对着凯尔文喊。
“好！”
很快，一门撼地炮被吊转炮口拉了过来并装填待发。
“小子，把你误伤了咋办？”
“死不了！轰他丫的！”
“好！”
“听我口令！”
李耀不再生成石墙，然后向后猛奔。
“轰他！”
两秒不到，石墙崩碎开来，无头巨人的身影出现。
“放！”
“轰！”
李耀感觉耳膜都快碎了，爆炸声在身后与身前几乎同时响起，与之相伴的是恐怖的冲击力与炽热的火光。
李耀以极快的速度向自身施加了石化术，然后以不输于泥头车的速度砸在了城墙上，而无头巨人和他身后的狂猎兵团似乎没了身影。
耳中的蜂鸣与视野里的大片黑点又一次出现，这次体内似乎有东西破裂的剧痛，让李耀趴在地上猛吐鲜血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碎片，全身上下的酸痛感让他感觉自己快咽气了。
“咳，咳咳…”
不断往自己身上放月愈术，眼前连续闪回的童年回忆才终于停止，坚难地抬起头，只看见在不远处的大坑里只有一双脚和一个破破烂烂的物体，像是个裂开的酒壶。
“…这就是你说的死不了？”
凯尔文头上临时扎着绑带，带着剩下的士兵跑了过来。
“你…你就说，活没活吧！”
被凯尔文扶起，李耀咧着嘴，疼的。
“…长…长官，那个…那怪物好像还活着。”
一名士兵突然喊道。
“啥？”
一众人看向坑里的那一双脚，不，现在应该是一双腿了，令人庆幸的是，别的狂猎骑兵没再复活。
“炮呢？再给他丫的轰一发！”
“等…等下，他…他在干啥？”
李耀抬手制止，就这几秒，无头巨人已经恢复了腹部，然而他现在却跪在了地上，腹部的狰狞巨口一张一合，发出古怪的音节。
“玛丽亚，捷普宁…复仇，复仇！”
无头巨人猛的站起，开始大吼着复仇二字，周身燃起赤红色的火焰，红焰灼烧着他身上的黑色甲胄，逐渐变得赤橙。
“…不是，还有二阶段的？”
李耀和凯尔文他们都快哭了，这打个鬼啊。
然而无头巨人无视了他们，从虚空中扯出一把更为厚重的火焰巨剑，然后捡起了脚边的烂酒壶，火光覆盖，一个银色的酒壶被他挂在了腰上。
“那…那个是团长的酒壶？”
凯尔文认了出来。
“啥？所以那…是你们团长？”
无头巨人转了过来，向着他们作了一个游骑兵团的敬礼，然后身形化作火焰，卷向了正面战场。
“…呃，所以…咱们是不是要跟过去？”
李耀挠了挠脑袋。
“去呗，不然呢？我靠了，我感觉我全身现在就没好的地，你月愈术行不行啊？”
凯尔文咧着个嘴，喊着疼，把李耀搀扶起来。
“月愈术又不止疼，活着就不错了，那么讲究干啥啊。”
李耀也咧着个嘴，作为一个穿越者，他觉得自己已经很牛逼了，现在还没崩溃，而且，要不是强忍着，他早疼哭了，哪遭过这罪啊！
剩下的人互相搀扶着往正面战场走，不过大家都咧着个嘴，这月愈术好是好，就是不缓疼。
有几个老哥老喊自己胯骨轴子要掉，引得大家哈哈大笑，然后不知道扯到了哪里，一群人又疼的直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