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坏人来了
“抱，抱歉……”小野千夏一边抽泣，一边用手帕擦眼泪，“……我不是故意要咬你的……”
“嗯，我知道。”
林千树抚摸着渗出血的齿痕，疼痛却没有眼泪敲打在肌肤上的灼热来得强烈。
小野千夏为什么哭呢？
他不知道。
小野千夏自己也不知道。
“总之，不可以告诉妈妈……知道了吗？”
小野千夏哽咽的声音像雪花一样片片积落，伴随着心脏轻微的抽搐与颤动。
“放心，我就说是路上遇到一只可爱的小狗，分不清公母，所以我就掰腿检查去了。小狗害羞，就把我咬了。”
林千树一本正经地编造起理由。
或许是他描述的太过具体，小野千夏脑海里已经有那样的画面了。
想到小狗挂在林千树手臂上甩来甩去，她就忍不住笑了。
不过，很快她又嘟起嘴巴。
“哪有嘴巴长成这样的小狗啊。妈妈才不会信呢。”
“那小狗变成人了？”
“我才不是小狗！”气呼呼地凶了一句，小野千夏又擦了擦晃下来的眼泪，“你，你那个，是不是很疼啊？”
林千树白了她一眼。
疼不疼不是明摆着吗？
“我咬你一口你就知道了。”
把林千树咬成这样，小野千夏内心十分愧疚，要是林千树愿意咬回来，她当然乐意。
于是，她将胳膊伸到林千树嘴边。
“你咬吧。”
人到底有没有体香，这取决于肌肤的主人、激素的分泌、或单纯只是抹了护肤品或香水之类的产品所产生的误会等因素。
林千树现在就嗅到了一股极其清淡的香味。
他将手指放在她光滑如玉的胳膊上，感受指尖反馈来的肌肤弹性与触感，问：“我可真咬了？”
“咬吧！”
小野千夏斩钉截铁道。
话虽这么说，可林千树真把嘴放到她胳膊上时，小野千夏还是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
你真咬啊？！
但这不过是因为她认知中的林千树与现实中的林千树的行为发生了冲突而产生的错愕，不代表她没打算让林千树真咬。
林千树的牙齿触碰到她的肌肤时，她下意识皱着眉，紧绷着嘴，看起来有点紧张。
林千树没有忽然悲从中，自然不会像小野千夏那样又哭又咬。
可鼻尖贴在她娇嫩的肌肤，嗅着可能是从她灵魂中渗出的香味，他还是忍不住用上下牙齿轻压了她的肌肤。
小野千夏骤然的惊呼慌乱又无助，仿佛走投无路的幼兽，在狩猎者的步步紧逼中徒劳哀求。
林千树抬起头，她通红的眼眶此刻又泪光盈盈了。
“好了，这下扯平了。”
他松开她，用像是大仇得报的语气得意地说道。
但小野千夏根本没感觉到多疼。
手臂上浅浅的齿痕只要用手擦两下就能消去，这和林千树手臂上的伤口根本不一样。
她又感到委屈了。
替林千树委屈。
“哪里扯平了啊？”她嘟囔道。
她心里知道，林千树舍不得让她疼，也舍不得让她哭。
所以刚刚他抬头时，见她马上要哭了，眼神就慌了。
但没办法啊。
就像护士擦完酒精，把针头压在皮肤上打算扎进去的时候，都会哭吧？
“小野？你怎么了？”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小野千夏心里一惊，她连忙躲到林千树身后，背靠着他，抬手使劲擦眼睛。
“柳生学姐，你，你怎么来了？”
柳生白雪眯着眼睛往林千树背后看，小野千夏擦眼泪的样子过于明显，想不注意都不行。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哭起来呢？
她打量着林千树，后者低着头，大半张脸挡在阴影和头发下，看不清表情，但他的手臂上却多了个深深的齿痕，细看还有隐约的血丝。
这是小野做的吗？
为什么？
柳生白雪的疑问注定得不到解答，她身后的男人上前一步，面带微笑地向林千树和小野千夏打招呼。
“初次见面，我是白雪不成器的哥哥，柳生北斗。你们两位，就是白雪经常提到的朋友，小野同学和林同学吧？”
林千树稍微抬起头，男人的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有些高大，他的脸型很好看，笑容也很温和，给人春风拂面般的感觉。
林千树听到无数只蝉在他耳边高喊着已故之人的名字。
他的名字。
他像沉默寡言的【林千树】一样将头低下。
心脏的脉动无比清晰，他能清楚地感知到，每一根血管都在他的意志下震颤。
“抱歉，初次见面，我是小野千夏，柳生学姐真的有经常提到我吗？”
擦干眼泪后，小野千夏的眼眶还是红通通的，可她的笑容又冲散了脸上的悲伤，只会给人带来愉悦的心情。
柳生北斗点了点头。
“当然。”
柳生白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脸扭到一旁，看样子，柳生北斗说的没错。
小野千夏明白了这点，脸上笑意更加浓郁了。
“嘿嘿～”
听到她的笑声，柳生白雪感觉脸开始烫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立刻说道：
“不介绍下你的青梅竹马吗？”
“啊，我忘了，”小野千夏敲了敲额头，立刻拉着林千树的胳膊，手恰好挡住他的伤口，“这家伙叫林千树，我的青梅竹马，从小到大一直在一起，不太爱说话。但柳生学姐和千树不怎么熟，也会经常提他吗？”
小野千夏眨着眼睛，一脸困惑地看着柳生北斗。
柳生北斗愣了下，随即，他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抱歉，其实只听白雪提过一次。不过，你们两个站在一起，如果说白雪只经常提起你，那对另一个来说，不是很尴尬吗？”
小野千夏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这就是所谓的社交礼仪吧。”
柳生北斗无奈摊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下闪过一道璀璨的光辉。
注意到他手上的戒指，小野千夏惊讶地问道：“咦？柳生先生是订婚了吗？”
柳生北斗抬起戴着戒指的那只手，笑着说道：“还不算订婚，真咲她还在犹豫，我打算再等她一段时间。”
“真咲？是她的名字啊。”
“对，她叫木村真咲。”
说出另一半的名字，柳生北斗面带幸福的笑容，眉宇间尽是温柔。
可夜风却将小野千夏的意识吹到中午。
“漂亮。”
“好像有男朋友了。”
“……有点可惜。”
“木村同学的姐姐……”
“像个好人……”
“……蜜蜂……死的太惨了……”
不安的直觉让她下意识握紧身边之人的胳膊，伤口的刺痛令他耳边的蝉鸣也喧闹了两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