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上古时代
“嗒嗒嗒……”
黄泥石铺就的道路上，不见行人，唯有一辆黑牛车极速驰骋。
车内，钟茧抱着钟晚昏昏欲睡，闻岚、李戈已经闭眸，任由疲惫拖拽他们进入光怪陆离的梦乡。
祝渊也睡了一会，醒来时，靠着他的大青蟹哔哔叫了两声，心虚似的收回一对大钳子。
“你在做什么？”
祝渊瞪了它一眼，马上检查自身。
他在脚边发现几簇青色的碎发，进而察觉，自己一头微卷的青色长发居然被修剪过。
但是理发者不仅没有卓越的技艺，就连审美也不过关，头发被剪得乱糟糟的，他刚刚睡醒后的好心情不翼而飞。
“好啊，你是越来越皮了，开始自由发挥才艺了。”
“哔哔……哔……”(՞•Ꙫ•՞)ﾉ???
大青蟹摇晃着大钳子，一对莹绿色的灯管眼游移不定。
但它还是强装镇定，晃了两下蟹腿，刮起一道风浪，将那些掉落的碎发吹出窗外。
“这时候销毁证据有什么用？”
祝渊板起的面孔化为乌有，心里头只觉得好笑。
“哔哔哔~~~”
察觉主人不再生气，大青蟹又活泼起来，四条腿翘到车厢的墙面上，大半个身子悬在半空，变着花样消磨时间。
祝渊与它玩闹片刻，随后走向车厢的前半截。
薛凉、左高轩、罗向真、岳骄、岳锐，五人都在，并且五个人的视线都望着他。
“这小子第一头契约魔物是「小藤球蟹」吧？我怎么看着怪怪的呢。”
“废话，你杀过的藤球蟹，哪一只背上的青苔这么厚，甚至能凹凸出一个狼脑袋的造型？这只明显是变异的，就是不知是先天变异，还是因为天赋的关系后天变异……”
瞧见祝渊走过来，罗向真和岳骄还在拌嘴。
后者一身红衣，风风火火，言语上一句也不肯让步，火辣的性格可见一斑。
她的额头有个“山”字，能力似乎和火有关系，一靠近她，就像是靠近一个大火炉，特别暖和。
“各位前辈，我们这是去哪？”祝渊含笑问道。
这辆黑牛车是离开雅各布大森林后，从林眉驻守的78号边防点借来的，拉车的黑牛是一头二阶魔物，由铁链锁喉长期驯化，脚程极快。
祝渊隐隐听到要去的地方是一个什么镇，眼下身体状况好转，也想打听个仔细，好做规划。
“我们去乌梅镇，有大人物应该到了，不出意外他会在那里等你们。”
左高轩娇笑一声，上下打量祝渊，瞧着他凌乱别致的发型，笑容亲切：
“是不是很好奇，苍宙大陆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你之前，那千千万万的初代勇者，初来乍到，与你现在的心情一般无二。”
“我看未必。”罗向真哼上一声，信誓旦旦道：“那些初代，多少还会眷恋原先的世界，甚至渴望折返。”
“可你们看这小子，目光清澈，举止从容，他早就接受现实，甚至开始享受当下了，哪里能一概而论。”
“适应力强，这是好事！”
岳骄夸了一句，朝着祝渊点下巴：
“在你了解更多前，我想知道，这次运转降世阵法的大贤者，姓甚名谁？”
“他自称阿姆克斯，眼眶中没有瞳仁，白衣、白发、白眉……”祝渊回忆，一五一十道。
“果然是祂！”岳骄猛地拍了一下座椅，响声巨大。
昏睡中的李戈、闻岚、钟茧，一脸茫然地睁开双眼，循声望来。
“抱歉……吵着你们了。”
“不过既然醒了，那就聊聊吧，别到了乌梅镇一问三不知。”
岳骄把手收回来，清咳一声掩饰尴尬，扯开话题道：
“在我们这个世界，历史的发展轨迹，大致可以划分出两个时代。”
“第一个是「上古时代」，距今一万多年。”
“那时的苍宙大陆，据说有数十种不同的文明，贤者文明和魔女文明属于其中的鼎盛者。”
“前者主要由上古人族构成，上古无凡人，个个身怀异能。”
“缺陷是繁衍困难，人丁稀少。”
“后者的数量更少，但普遍比贤者强大。”
“她们偏向于邪恶阵营，喜怒无常，被其杀死的生灵不计其数。”
“久而久之，即便魔女之中也会自相残杀，从来不会团结，但这依然无法阻挡魔女文明逐渐成为最强文明的事实。”
正襟危坐的岳骄，看了一眼认真听讲的祝渊，声音更加洪亮道：
“然后——上古末年，苍宙大陆爆发最为惨烈的文明之战，无数文明毁于一旦！”
“残存的贤者文明，联合其他文明的幸存者，逐一击破魔女文明的最强者。”
“但是最终，贤者文明也走向绝对的衰败，魔女文明却留下了火种，进而衍生为新时代的「魔物」。”
“七位大贤者为了解决后患，最终献祭一切，借助天外之物创建出「神庙」与「祖石」，凭借神庙里的降世阵法召唤天外来客，由他们汲取天地能量后，获得勇者的传承，再由初代勇者们结合繁衍，新时代的人族诞生。”
“勇者文明因此成型，从此代替陨落的贤者文明，对抗魔女文明的延续「魔物」。”
岳骄顿了顿，无比憧憬过去的时代，目露狂热，声音再度拔高：
“这，便是苍宙大陆最为古老的历史！”
“当下是勇者历10025年，魔物遍布苍宙大陆的角角落落，数量是人族的百倍千倍万倍！”
“人族勇者努力万年，也只能做到扎根活下来，勉强与魔物保持生态平衡的关系，从来没有真正占得上风，更不要说驱逐或者覆灭，那已经越来越不切实际！”
“然而，只要一想到死神在身后追赶，疯狂的魔物随时有可能冲进城镇屠杀我们的家人，变强的信念、守护的信念，永远都不会熄灭！”
“轰！”岳骄额头的山字光芒大绽，她的背后似有一座微型火山显化，炽热的岩浆险些因为剧烈晃荡的心境而倾洒出来。
祝渊离她只有三五米，此时像是掉进滚水之中，皮肤红通通一片，心头狂跳，震撼于对方不经意间流露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