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血战福州府城（一）

义勇军从马尾出发，沿着闽江上溯，向福州府方向前进。途经闽县（今闽侯县）鼓山镇时，义勇军的6个营在此分兵。2营、7营、8营三个营由二营营长尤易初指挥，向西北方向前进，绕到福州府城北面和西面，控制严胜门（北）、遗爱门（西北）、迎仙门（西）三个城门。

另外三个营则由刘国轩亲自指挥，沿闽江上溯，控制船场门（东）和宁越门（南）。申时（下午4点），两军顺利汇合，完成了对福州府城的合围。

闽浙总督陈锦、福建巡抚张学圣、福建提督总兵董学礼等人站在乌山上，观察城外的动静。闽浙总督陈锦皱眉问道：“观贼兵几乎全是火枪，不见刀剑，这是何故？”

福建提督总兵董学礼答道：“回大人，听逃回来的兵勇描述，郑贼的火枪声大如雷，打中非死即伤，威力极大。”

闽浙总督陈锦叹了口气，下令道：“速遣人联络张应梦大人，令他派一部分兵马乘舟楫前来支援。”

福建巡抚张学圣摇头道：“大人，舟楫能载多少人？恐怕是杯水车薪，远水救不了近火。我等如今只能加强防守，静待援军，方是正道。”众人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与此同时，丁顾明和刘国轩坐在“义勇军一号”船舱里，商讨作战计划。刘国轩汇报道：“丁叔，义勇军已经完成对福州府城的包围。”

丁顾明点了点头，指着桌上的地图说道：“从闽江炮击福州府城，即便打到城墙上，也有4里地远。如果船队沿晋安河进入新港，则可以近距离炮击福州府城，利用强大的炮火摧毁城墙上的防守。”

刘国轩有些担忧地问道：“丁叔，进入晋安河，义勇军号会不会搁浅？”

丁顾明答道：“我正在让人测量水道深浅，等会儿便有消息。”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义勇军士兵从舰桥上飞奔而来，报告道：“报！晋安河水道测量完毕，勉强可以通行。建议在高潮水位时行船。”

丁顾明默算了一下，高潮水位要等到明日辰时（上午7点）。今日既然已经到了福州城边，也不能让鞑子闲着。

他立刻下令：“来人，通知下去。义勇军一号、二号，炮击福州府城。”

“是！”传令兵迅速将命令传达下去。不久，闽江上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炮火声。

闽浙总督陈锦、福建巡抚张学圣、福建提督总兵董学礼等人刚从乌山上下来，准备回府衙。突然，一颗炮弹呼啸着从头顶飞过，击中了200米远的一幢大宅。“轰然一声”，溅起一片烟尘。烟尘散后，整栋房屋被震塌，留下一片残垣断壁。

闽浙总督陈锦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亲兵们急忙喊道：“保护大人！”将几人护在中间。

一路上，不时有建筑物被炮弹击中，发出垮塌声。几人惊魂未定地回到总督府，闽浙总督陈锦看向福建提督总兵董学礼，问道：“观郑贼的兵船尚在闽江中，如何能打得这般远？”

董学礼也是一脸茫然，红衣大炮在两里内或许能打中，但四里多远，炮弹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他无奈地答道：“大人，此事卑职也不甚明白，详情需等前方来报。”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报告：“报！郑贼两艘西洋船从闽江中炮击福州府城，已造成我方两名士兵殉职，十多栋房屋受损。”

几人面面相觑，闽浙总督陈锦心中有些悲观。这仗怎么打？双方实力完全不对等。他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等只能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众人齐声道：“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福州府城城墙上，清兵们提心吊胆地度过了一晚，担心义勇军会在夜间攻城。然而，一整晚都风平浪静，什么事也没发生。

拂晓时分，福州府城笼罩在淡淡的薄雾中。等雾散尽，新港城墙上的清兵们发现，距离一里远的晋安河上，几十艘船一字排开。

还没等清兵们反应过来，船上冒起了烟尘，上百颗炮弹呼啸着砸向城墙。“轰隆隆”雷鸣般的声响响彻福州府城。新港城墙上顿时飞石四溅，一些炮弹越过城墙，砸向城内密集的房屋。运气好的，只砸出一个大洞；运气不好的，整栋房子被砸塌。一时间，城内鸡飞狗跳，人们纷纷从屋里逃出。

城墙上清兵的大炮也开始反击，但能打上一里以上、具有威力的火炮寥寥无几。由于道路阻隔，清军从浙江只带来了10门红衣大炮，并且这10门红衣大炮分别部署在五个城楼上。

丁顾明用望远镜观察城墙上的清兵，对身边的亲兵说道：“鞑子病急乱投医，一些火炮根本打不了这么远，还在拼命乱放。集中火力，摧毁东门（船场门）城楼。”

“是！”

经过几轮校正，几十枚炮弹同时砸向城楼。坚固的城楼顿时被砸得千疮百孔，到处是漏洞。又是几轮急射，几百枚炮弹砸下，城楼“轰的一声”坍塌了。不知砸死了多少清兵？烟尘飘散后，幸存的清兵茫然不知所措。

经过一上午的炮击，东门城墙段的清兵火炮全被摧毁。两条风帆战列舰抵近东门（船场门），进行近距离炮击。

刘国轩做好了强攻前的准备工作，义勇军们坐上平底沙船，只等城墙坍塌，渡过护城河向城里进攻。

炮击城墙，义勇军炮手早已有了经验。只要对一个点进行集中攻击，再坚固的城墙也会坍塌。经过两个时辰的炮击，城墙“哗啦”一声坍塌了一块。躲在城墙后的清兵发出一片惊呼。

丁顾明命令炮火向城墙两边延伸，为义勇军留出登陆点。刘国轩旗帜一挥，下令进攻。

3000名义勇军士兵，乘坐50条沙船，向城墙坍塌口驶去。

福建提督总兵董学礼在城楼坍塌时赶到了东门，怒吼道：“南门北门的大炮速给我调过来！”

一名属下苦笑道：“总兵大人，大炮根本送不过来，两边的城墙都被郑贼的火炮封死了去路。”

董学礼怒道：“这么蠢，不知道把大炮吊下来从城里走？”

属下无奈地答道：“总兵大人，就算送到城下也上不去。士兵们躲在城墙边才能躲过炮弹，叫一群士兵拉炮上去，那不是活靶子吗？”

董学礼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骂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你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