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神若阻挡，灭了便是

突然，她意识到——她不是三十五岁，而是五十五岁？！

“怎么？发现自己已经五十多岁了？老姑娘了？”千道流看着女儿有些呆滞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

千雨晨耸耸肩，年龄只是数字，倒也不在意，她歪着脑袋，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我才不是什么老姑娘，要说老，您比我还老，您都一百五十岁的老美男，走出去还能吸引小姑娘呢。”

说话时，一片绯色花瓣突然从窗外飘落，正巧坠在她的发间。

“没大没小，成何体统。”千道流先是一愣，故作严肃，但眼底笑意分明，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宠溺，他抬手欲拂去那绯红花瓣。但那花瓣却在触及的刹那间碎成齑粉。

千雨晨见状，熟练地掏兜、拿瓶、倒糖、吃糖，“父亲，都这么多年了，您也找点自己感兴趣的事儿，下下棋、品品茶、看看报，责任和使命不是一切。”

“神明因生灵而存在，也因生灵而得以被信仰，若连自己的传承都是靠踩着生灵的命去实现，那么真的是神吗？千羽寒手握圣剑，斩杀清除世间苦难与邪祟，创立武魂殿后飞升，两万年来，天使一族兢兢业业，尽心尽力，千家付出了这么多，我们并不欠她什么，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两者之间是平等的。”

“大供奉的宿命，该知道我都知道了，所以，您不会献祭，我想这也是母亲最大的心愿，好好活着吧，对我、对小雪、对您自己、更是对白月隐。”

顿了顿，又吃下一颗糖，继续道，“我要保的人，就算是神，也拿不走。”

“神若阻拦，纵使在九霄之上，我亦当斩之。”

说完，塞给父亲一颗糖，悠悠然地转身走出卧室。

千道流哭笑不得，这话若是出自他人之口，他定然大怒。但出自女儿之口，他却理所应当的相信了。

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手中还握着那颗她塞来的糖，他凝视着掌心的糖豆，喉结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将糖紧紧攥入掌心，

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思绪似乎飘向了远方，陷入了沉思。

他真的是老了，受困于职责和使命，视天使传承为第一要紧之事。

神明高高在上，不容侵犯，不容亵渎，不容违抗。

神仆恭敬侍奉，不敢懈怠，不敢违背，不敢触怒。

晨儿的话点醒了他，让他有一种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喃喃自语，“神明……不容触怒么？”

他摩挲着糖上的暗纹，上面刻的竟是初代天使羽翼的图腾。

忽然想起三十年前，刚学会走路的女儿举着糖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奶声奶气说，「父亲，糖」。

此时，屋内安静极了，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打破这片刻的寂静。

千雨晨走出卧室后，径直来到后花园，此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后花园的石板路上，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线条。

可……谁能告诉她，眼前的后花园景象怎么跟世界末日一般，原本娇艳欲滴的花朵如今只剩残败的花骸，毫无生气地耷拉在干枯的枝头，像是被抽干了灵魂。

脚下忽然传来细微震动，草叶上的露珠簌簌滚落，待走进后花园时，瞳孔猛地一收缩，

草地枯黄蜷曲如垂死老妪的指节，死死抠进蛛网般龟裂的土块间。

那些曾滋养山茶花的黑壤，此刻翻卷着焦炭般的硬壳，仿佛被无形业火舔舐过脏腑。

“这……这是怎么回事？”千雨晨喃喃自语，震惊与疑惑在心中交织。

往昔的繁花似锦、生机盎然与眼前的荒芜破败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她赶紧向深处走去，来到山茶花海，同样是一片令人痛心的荒芜。

曾经那如云似霞、漫山遍野的山茶花，此刻已不见踪影，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千雨晨蹲下身子，手指轻轻抚过干裂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难道是……与我解开封印有关？”千雨晨眉头紧锁，脑海中浮现出光暗灵体解封时那磅礴而不受控制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