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特别
本以为会是罗列一二三四五的学习方法要点，结果就这样结束了？
主持人拉住陆竞，低声询问：“同学，以上就是你本次的所有发言了吗？”
被拦住的陆竞点了点头，“是的，以上是支撑我生活、学习的箴言。”
说的确实是发自内心的，学习这件事情说的再多，都不如自己狠心去、主动地学习。不过，还有一点：这天气实在太热了，能避免同学们少晒一点时间是一点，最重要的是苏语还有低血糖。
当然这是陆竞内心的小九九，并不会说出来。
“那好吧”，主持人朝校领导位置方向点了点头，表示这位第一确实没有其他的话了。
校领导也招手示意继续接下来的流程。
然而操场上后知后觉的同学却是掀起了铺天盖地的掌声和喝彩。
“我的天呐，第一不愧是第一，说话就是精髓。”
“可不，我还以为又得煎熬一个长篇大论呢，没想到啊。”
“是啊是啊，我快晒死了，这样也好。”
“他说祝我们'全力以赴之后是满载而归'，真真是醍醐灌顶的句子。”
“陆竞发言虽然只有几句，但我真想背下来，贴我课桌上。”
……
三班同学在一片掌声中尤为热烈，开心的模样比起胜似赢得“最佳方阵演练”的称号。
陆竞从班级队伍后方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旁边的周珈蓝抛来一个东西到自己怀里，看清后发现是冰凉贴。
他眼中带着疑惑看向周珈蓝。
周珈蓝口型说着“苏语”，而后又指了指自己额头和肖逸额头。
肖逸在看到陆竞的视线后，举手比了个‘耶’。
周珈蓝见状直接翻了个白眼，吐出一个单词：“strong的”，意思是死装的。
刚刚她实在干渴得很，偏偏自己带的水又喝了个精光，一时半会也没法去买水，就弓着身子跑到了苏语的位置讨水喝，好在苏语还有大半瓶水，她解渴之后被苏语塞了三个冰凉贴，说给他们仨留着的。
不得不说，还挺好使，凉快多了，真是多亏了苏语这个小天使。
陆竞垂下眼眸，盯着冰凉贴，沉默了半响才撕开包装，也贴在了自己脑门上。
又过了将近一个钟头，就在同学们都叫苦不迭，抱怨怎么还不结束的时候，校领导终于结束了最后一句话，说出了同学们最最期待听到的两个字——解散。
这个时候恰好是午餐时间，解散的同学犹如脱缰的野马齐齐奔向食堂。
周珈蓝在原地等苏语，并没有跟随大部队跑去食堂。
“嘿！苏小语！这！这儿呢！”周珈蓝对着不远处的苏语招手。
跑过来的苏语挽住周珈蓝的手，笑着说：“这么好呀，在等我。”
“那当然了，你看看肖逸带着陆竞就一溜烟的跑了，真是饿鬼上身了”，周加蓝气呼呼地说，也不知道等等，好歹苏语也时刻想着他们。
“没事啦，走，干饭去”，苏语拉着周珈蓝的手也跑了起来，真不知道现在过去还有没有位置，别到时候端着饭盘傻呆呆干站着等。
果真，食堂口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今天的菜是什么啊？”
“好像是白菜、鸡腿、炒肉和骨头汤。”
苏语和周珈蓝排队时听见周围的同学在谈论今天的饭菜。
“切…真是让人没胃口”，周珈蓝一脸不屑地吐槽。
“没事儿，下午结束课之后，我们去吃乌冬面，就在学校附近，可好吃了”，苏语拍了拍周珈蓝悄悄安慰。
周珈蓝听后双眼放光，这可以！
要不是自开学起，学习实行封闭式教学，中午不能出校，只有下午课程结束，在晚自习开始之前的这段时间，所有同学可以出校。到了晚上放学走读生可以出校，她真不想待在学校吃这“摇头饭”——让人看了直摇头的饭菜。
打好饭菜时，肖逸突然出现在他们俩面前。
“终于找到你们俩了，快快快，我们找着位置了，等你们俩呢，陆竞在那，我带你们过去。”
肖逸满头大汗，却是十分开心，他们才没有那么‘忘恩负义’，人这么多，肯定会没位置的，要先到先得啊。
“好吧，误会你小子了”，周珈蓝有点惭愧，刚刚还骂他来着……
“我就知道！哼，我大人有大量，原谅你了”，肖逸的模样有点为自己愤愤不平，转而又为自己的‘大度’感到些许骄傲。
苏语在一旁被逗笑了，这两人，真活宝来的。
找到的位置是一个大长桌，还有空余位置，六个人都可以坐得下。
陆竞一直在等他们，也没有先坐下。
周珈蓝和肖逸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两人默契坐一排。
苏语见状就坐在陆竞旁边。
“干饭！”肖逸早就饥肠辘辘了，直接大口吃起饭来。
就在他们都认真埋头吃饭时，有人叫了陆竞的名字。
四个人都抬头看向来人。
肖逸和周珈蓝自是不认得这个人的，可陆竞和苏语却是认得的，这不就是昨天才见过的人吗——秦思媛。
“好巧啊”，秦思媛笑着看了看他们，而后顺势坐在了陆竞的另一侧。
“我都没想到今天发言的是你诶，陆竞，你好厉害”，秦思媛满眼都是欣喜，忍不住直接夸赞陆竞，人长得又高又好看还会钢琴，没想到学习也是一等一的好。
肖逸还是一脸茫然，不过，这位模样俏丽的女同学好眼熟，忍不住问一嘴：“同学，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呀？”
周珈蓝虽也是一头雾水，但是这个女生根本没正眼看除了陆竞以外的人，不知名的，她实在是好感不起来这个人，想来也是陆竞的迷妹一个。
“我没见过你，但你应该是见过我的，欢送会我上台弹过钢琴。”
秦思媛毫不犹豫地回答肖逸的疑问，不少男同学都是这么撇脚的见面词，也是，见过她的人哪里会忘记呢。
“你好你好！我叫肖逸。”
肖逸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与他略黑的肤色相对，甚是明显，倒也阳光帅气。
秦思媛一头秀发用发卡别在脑后，光滑的额头下方是一双傲气的眉眼，眼里是一贯的高贵与傲慢，鼻尖微翘，薄唇一张一合，“你好，秦思媛。”
在别人看来，秦思媛这样的言行举动无意是拉低好感的，但是肖逸却是觉得有意思极了，觉得秦思媛像一只高贵的小天鹅，这让他忍不住想要逗一逗她，想看看她急躁、生气是什么样子。
他想，肯定很有趣。
周珈蓝见没出息的肖逸气就不打一处来，真是没出息的、见色忘友的家伙，也不搭理秦思媛，自顾自地埋头继续干饭。
苏语想起昨晚见到秦思媛的情景，也就打消了打招呼的心思，翻了翻碗里的白菜吃了起来，正吃着，一个鸡腿落入了自己的碗里，顺着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看去，只见陆竞神色平静，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仿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苏语盯着鸡腿犹豫半晌，终究还是没有还回去，不过也没吃下去。
但这在关注陆竞的秦思语眼里却是不可置信，她的眉头即刻皱了起来，暗自思忖俩人是什么关系，想起陆竞上次拒绝与她合奏钢琴，现在对苏语却这么上心……
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秦思媛想到心里那个隐隐约约的答案，不由得失落起来，也没了想跟陆竞聊天的欲望，恹恹地低头吃着饭，食堂的饭菜本就不好吃，此刻更是味同嚼蜡。
陆竞到底是活过一世的人，况且他也不是瞎子、傻子，秦思媛眼里直白热切的情愫他心知肚明。只是，没用的，他满心满眼都是苏语。不管苏语之后对他感觉如何，他都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一场午饭，众人心思各异。
……
真正的高中生活远比军训要刻苦得多，各学科资料、试卷满天飞。
语数英依旧占据一周课程的大头，其余物理、化学、生物、历史也穿插在一周课程之中，只有音乐、体育、科技课程一周落得一节已经是不错，更别说教这几科的老师时不时生病请假，两周一节课也是常有的事情。
“这才高一啊，这试卷怎么就这么多了！”
“那还不是为了下学期文理分科做准备吗，哪能不着急的。”
“别提了，大大小小的考试只会多不会少！”
“幸亏每周末有一天休息时间，也就望天望地望周末了。”
三班课间休息时间，几个同学呜呼哀哉地埋怨着这才起步的高中生活。
苏语此刻正认真写着一套数学卷子，这高中的数学当真不似初中那般简单了，只见她秀眉微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题目，思考着解题思路。
旁边的周珈蓝昨晚就没睡好，趴在桌上补觉。
肖逸倒是罕见的没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神情投入地看着一本动漫书，看到高燃情节还会忍不住啧啧称奇。
他用胳膊肘推了推旁边的陆竞，“诶诶，你看你看，我就说此处是高燃吧，真是爽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陆竞没搭话，一只手搭在桌上，另一只手搭在肩膀上用来支撑头，正望着窗外出神，一双极好看的眼睛里倒影着外头的树影、蓝天和白云。
肖逸见身旁的人半天不出声，也不看漫画了，凑过来，顺着陆竞的眼光也往窗外望去。
三班在一楼，教室外无非是几棵树，现在虽说是九月中旬，但依旧热得厉害，倒也没什么人想在课间休息期间出去暴晒，大多是在教室门口打打闹闹、说说笑笑。
“想什么呢？”肖逸没觉得窗外有什么有趣的事啊人的，拿手在陆竞眼前晃了晃。
陆竞坐正起来，问了一句肖逸没想到的话。
“什么样的生日礼物是最好的？”
哈？生日礼物?肖逸挠了挠自己的脑袋，“这得看送谁了，不同的人，送礼物有不同的讲究，你要送谁呀？”
陆竞的眼神不着痕迹地略过前桌苏语的身影，窗外的风丝丝缕缕，夹杂着热气，吹起少女几缕碎发，她的背脊瘦削却挺直，纤细如柳枝的手握着水性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数字、公式。
半响，陆竞开口：“一个很重要的人。”
“下午课程结束之后不是可以出校门吗，要不我跟你一块去看看选选？咱在晚自修之前回来就成”，肖逸提议说。
“好。”
恰在此时，上课铃响起，老师踩着铃声进入教室，踏上讲台。
“上课！”
“起立！”
“老师好！”
“同学们好，打开生物书，上一节课我们讲到了第二章第一节，细胞中的元素和化合物……”
屋顶的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平等地将些许清凉送到教室的各个角落。教室外，知了依旧一声一声地叫着，不知过了多久才渐渐没了声音。
日头渐渐西落，把刺眼的光芒收了回去，一望无际的天空只飘着零零散散的大片云朵和那水墨倾洒般的柔柔红晕。
下午最后一节下课铃声响起，蓄势待发的同学们乌压压地冲了出去，这一天之中也就这个时候能出校门外吃些好吃的饭了，时间有限，谁都不想多浪费一秒钟。
不一会，教室只留下翻开的课本孤零零地打开在课桌上。
周珈蓝一天可都惦记着苏语说的“好吃的乌冬面”，老师一说下课，她就拉起苏语的手离开座位，朝门口快步走去，边走还边说“我快饿死了”，苏语哭笑不得，也加快脚步跟上。
不一会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教室。
陆竞和肖逸倒是不紧不慢地走向门口，走过教室门口时，肖逸一个跳起，伸长了手臂，双手抓住门框，摇晃了两下，跳了下来。
陆竞：“……幼稚。”
“喂，哪里幼稚，你看我给你表演个飞速下楼梯”，肖逸说完就一个箭步冲向楼梯，三步做两步，倏然就到了楼梯间拐角处，在那贱兮兮地笑着。
陆竞依旧不急不缓地走到肖逸旁边。
“帅不帅？我可在这等你呢。”
陆竞没回答，只是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轻轻笑了笑。
就在肖逸放松警惕，放慢脚步的时候，陆竞一手撑着扶手借着力道，一个翻身就到了下一层阶梯，动作干净利落又帅气，惹得肖逸目瞪口呆。
回过神来的肖逸一边笑骂一边追上去。
……
莘华中学是巷城最好的高中，学校周围倒也有几条商业街，文具店、美食铺子、精致的饰品店依次坐落在街道上。
熙熙攘攘的学生一批接着一批地走出校门口，各个店铺的老板早已双眼放光，搓搓手准备好迎接了。
有几个小摊贩甚至已经开始叫喊着“同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一时间甚是热闹。
因为这次出来的主要任务是“选礼物”，陆竞和肖逸就没有特意去找个店铺吃饭，而是就近速速解决了晚饭。
“你要送的是女生吧？”，肖逸拿纸巾擦着嘴，看向早就吃好了的陆竞。
陆竞有些诧异，示意肖逸继续说。
肖逸又开始摆出那副贱兮兮的表情，“而且，如果没猜错，是送苏语吧？”
陆竞听到苏语的名字的时候，眼里一丝温柔闪过，他没犹豫，掷地有声地吐出一个字。
“是”。
“我靠，你小子够爷们儿。”
这不关什么爷们不爷们，只是他心里就只有这一个答案。
“走？”
“走走走！”
陆竞起身，一起把两个人的账结了。
“你干嘛付两倍的钱？”肖逸拉住陆竞，他这同桌怎么算数的？
“请你”。
听到这两个字的肖逸瞬间抱紧了自己，玩笑道：“我对男生不感兴趣啊”。
陆竞丢给他一个白眼。
他们先是去了一家精致的饰品店，里面琳琅满目的全是女生喜爱的发卡、发圈、耳钉、唇彩、彩妆等等。
老板娘正端着饭碗吃饭，抬头见俩小伙子有点局促地走进来，都长得不错，小麦肤色的男生看起来很开朗一直在说话，另外一个肤色白净，看起来沉稳得多，那样貌是她这岁数里见过最好的。
她起身，问了句：“要买些什么呀两位？”
“这里最好的是什么？”
说话的是老板娘觉得沉稳的陆竞。
老板娘本来就乐意人来这买买买，更何况还是个罕见的帅哥，连忙热心推荐着：“你们没来错地方，这里呀没有不好的，全都是精致好看又实惠实用的物件，像这个梳子都是顶好的桃木做的，还有这个发圈发卡……”
本来想大夸自家物品的老板娘说着说着，声音就弱了下去，发圈发卡？两个男生头发也不长，难不成也需要别起来吗……
这彩妆……他们也需要吗……？
就在老板娘眼神变得古怪起来，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的时候，肖逸赶忙出声解释：“是买给女孩子的，不是我们用，我们只是过来挑选一下……”
老板娘听到后，暗暗舒了口气，差点以为这两个帅哥……
陆竞倒是没关注到老板娘的表情变化，他拿起了一把做工细致的木梳，木梳是圆形连着一个手柄，背面还有一个小镜子。
这个看起来很不错，放在口袋里也正好，最关键的是木梳手柄处刻着一个动漫女孩子的笑脸，还有一行小字：平安喜乐。
平安喜乐……
这正正好戳中了陆竞心里。
“这个木梳，还有这个发圈发卡都麻烦包起来，谢谢。”
陆竞还挑了好几个漂亮的发圈和发卡。
他又往店铺里边走了走，神情极为认真，一点不错过任何一件饰品，看到不错的还会拿起来仔细打量。
肖逸就跟在他身后，也时不时拿起几样饰品看看。
一圈走下来，陆竞手里多了一个手链，手链是由十几个颜色不同，但色泽鲜亮的珠子串起来的，中心处镶嵌着一个小小的银白蝴蝶吊坠。
等到老板娘眉开眼笑地敲打键盘算好收益，用一个质地不错的礼品袋包装好，递到陆竞手里后，肖逸把一个镶嵌着天鹅图案的发卡放在了收银台上。
陆竞见状也是一脸好奇，眼里尽是打趣。
肖逸支支吾吾，摸着自己脑袋，“挺好看的，就也想买一个留着”。
陆竞但笑不语。
走出这个店铺，陆竞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时间还早。
肖逸见他没往学校那边走，而是继续往反方向走，“还有什么没买吗？”
“不够”。
肖逸：……好吧。
这一次他们走进的是一间衣帽店，这里男装女装都有，让他们俩不那么局促了些。
老板从他们进来开始就大肆宣传自己家衣服质量有多好多好，衣服版型好看不说，还是当下季节正合适的，老板甚至拿了几件衣服让他们试穿，但……
这俩帅小伙走向了女装区？
“咳咳，你们是买给自己妈妈的？”这也没到母亲节呀，难不成妈妈生日？老板一脸疑惑。
听到问话的陆竞和肖逸脚步一顿。
“哈哈哈哈哈哈哈……”肖逸捧着肚子笑出眼泪
陆竞面上难得的，浮现出一丝窘迫。
他清了清嗓子，“不是的”，顿了顿，用手比划了一个身高和身形，“有没有这么高，瘦瘦的，高一的女孩子比较适合的衣裤、裙子之类？”
老板是个憨厚老实的，但也确实不太懂女装，他不好意思地说：“等等啊，我把我老婆叫出来给你参考参考”。
很快，老板的妻子就走了出来。
本以为是女孩子要买衣裤裙子呢，没想到是俩大男孩。
老板娘一瞬间心思了然，笑着拿出当下最潮流好看的几套衣裤和裙子出来，边介绍边问：“那个女孩子平时看着是活泼跳脱还是温柔安静的？”
目前没见着人，也只好先根据性格来猜测适合的穿搭。
陆竞没说话，拿出了手机，打开相册翻到前不久一起拍的军训合照，快速精准地放大到苏语的位置。
“这样”，他把放大的图片给老板娘看。
肖逸还没看完整那整张大合照，就见陆竞已经找到苏语了，他想：一个连，这么多人，就算看自己都要扒拉好久吧。
老板娘看着图片上的女孩子眉眼带笑，皮肤白皙得很，嘴唇弯弯露出一对梨涡，五官美的像画出来一样，这样的女孩子穿什么衣服不好看？
老板娘又悄悄看了看陆竞，心里忍不住暗暗赞叹：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虽然高中恋爱不提倡，但谁不喜欢看一对养眼的男孩女孩？
“这一套裙子绝对很适合她！而且也算你运气好，这是我们店里刚进的，只此一套，绝不框你。”
肖逸撇了一眼价格，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陆竞，要不算了吧……”
身为学生的他们那里拿的出这个钱，一件裙子就大几百近四位数了。
陆竞看着眼前这一套奶油米色调，温婉又带点复古滤镜，裙身布满细腻精致的蕾丝花纹，层层叠叠的裙摆宛如绽放的花朵，领口搭配木耳边设计，袖子是长袖，也是蕾丝的。
九月中下旬，虽然还是处于燥热的夏天，但接近尾声，凉意也是暗自涌动，这样的裙子正好适合这样的季节。
钱不是问题，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他的父母虽然都不想要他的抚养权，但在物质方面倒是给的很足，都会定期打在银行卡里。
只不过，陆竞只带了现金和手机，没带银行卡，现在是2008年，微信支付也还没有普及。
“这个裙子我要了，只不过现在凑不够钱，我可以先付定金，可以先给我预留吗，我明天就会过来。”
陆竞真切的模样，没有让人觉得他是在骗人，反而让人觉得他是真的很需要买下这件裙子，况且都愿意主动先付定金，总不至于是开玩笑。
“那倒也不用先付定金的，我给你留着就是了”，老板娘善解人意地说。
“对对对，明天过来就好了”，老板也在一旁附和着，他们也知道学生没那么轻易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
陆竞却是依旧拿出了两百的现金，连同裙子一块递了回去。
“这……好吧。”
待陆竞和肖逸走出了店门口，老板娘和老板才说：“明天要是真来了，打个折吧”。
眼看晚自修时间也快到了，陆竞和肖逸没再继续逛下去，而是往学校走。
“我过年存了的压岁钱还在罐头里呢，等我晚上回去砸开了来，几百还是有的，明天我给你拿来先应应急。”
肖逸以为陆竞是拿不出来，略一思考，就打算把那个从小到大的存钱罐给砸了好拿钱。
陆竞回想起上辈子，肖逸也是他的同桌，但他个性冷淡，对肖逸说的话，打的招呼从来都不理，久而久之肖逸也不怎么和他说话了，更别说一起玩。
没想到，肖逸还舍得砸自己的存钱罐来帮他，心里不由得暖烘烘，还有感动，面上难得地对肖逸笑了笑，“谢谢你，我有办法的”。
“真的？”
“真的。”
“你没骗我？”
“没有。”
“小小年纪逞什么强？”肖逸一本正经地说。
然而，听到‘小小年纪’四个字，陆竞忍不住笑出声来，细究的话还不知道谁年纪大呢。
“哎呀，你别笑呀，我说正经的，不是，你怎么还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