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重走少年路
世界在变，从出行开始，找准方向，找到路，方向对了，路有了，目标再远，也能到达。
市到县，县到镇，镇到村，原来是想再次去体验一下曾经在读书乘坐的车，只是已找不到原来的车站，原来的巴士也淘汰了。原来狭窄的路变宽敞了，原来沙石路面已换成沥青路面了。一路上，经过一大片大片的油菜花海，红尘终于忍不住了，要小爱停车，拉着李小龙往花海里跑，一直跑，跑到累了才停下来，坐在草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放近鼻子旁闻，闻泥土的味道，看她表情，似乎泥土的味道比油菜花的味道要好闻，地球人类赖以生存，随手可得的泥土，对于遥远盘古星球的人类来说是奢侈物，他们已有不知从哪一代人开始，就是看到的都是人造的地，人造的世界。红尘脱下鞋子，走在田间的泥土地上，吸收自然地气，走到一片草地里，柔软而又有弹性的草地，它也是喜欢与人类贴肤亲密。走着走着，红尘哎呦一声，弯腰一看，有个脚趾流血了，李小龙赶忙用口水帮她止血，很快血止住不流了。
红尘见到李小龙用口水的操作，张大嘴巴：“这是什么神操作？”
李小龙说：“祖传秘方，哈哈！小时候啊，像你这样光着脚丫在外面跑，经常会不小心被划伤而流血，大人们就是用口水帮忙止血的，效果很好。当然，口水只能止这毛毛细血。”
“有你真好！”红尘说完，亲了下李小龙的脸。脚受伤不走了，索性躺在草地上，伸展开手脚，闭上眼睛，深呼吸，享受着大自然拥抱。李小龙也在红尘旁边躺下来，一只手抓住红尘一只手，红尘感应到了，她那奔放的激情突然被点燃，野性爆发，她翻过身抱着李小龙，嘴贴在李小龙的嘴上，呼吸仓促起来，李小龙双手也抱紧红尘，两个人已“天人合一”，在草地上翻滚着，大地为床，蓝天为被，天地之间，醉生梦死。
过来良久，回到小爱身边。核对身份，通过，门打开，上车。“主人，玩得开心吧！景色太美，舍不得走吧！”小爱语音播报。李小龙和红尘手挽着手，笑笑没说话。
小爱继续往前走。从县城到村里是多山路，弯弯绕绕，在山林中盘旋绕行，山路虽绕，但是路好走，都是标准公路。曾经的泥泞不堪布满坑坑洼洼的道路已是曾经的历史了。
曾经为了上县城，走过路，坐过拖拉机，三轮车，小四轮货车，到后来通了巴士客运车，走在这条路上，一路颠簸，加之路上上上下下的人，使得路程变得慢长。不过那时的人都很朴实，乡下的劳动人民难得去一次县城，所以每次去县城去的路上带着自己种的菜啊，养的鸡，鸭等拿到县城去卖，以换取钱币，然后回来，又是买一些家里用的，比如农作物种子，肥料，农耕工具等等。都挤在车上，车上充满着各种味道。车上，形形色色的人，大家好像彼此都认识一样，有说有笑。看一个人带一堆东西上车，就问买的啥东西？在哪买的？什么价格？便宜了还是贵了？在哪里哪里买要便宜。你是哪个村的？我们村某某嫁到你们村谁谁家？那家人怎么怎么地？都是这些朴实无华的家常日常话题。但是，人与人之间都很友善，比如，看到谁大包小包的上车，都会主动去搭把手帮下忙，看见行动不便的老人家，会主动搀扶下，主动让坐。那是那个时代的记忆，充满人情味，朴实的价值，让人怀念。
虽山路十八弯，弯到山丛深处，山花烂漫，鸟语虫鸣，峰林溪影，时不时出现几处房子，有传统青瓦白墙的徽式院宅，或有现代气息的色彩鲜艳的多层式别墅，恬静如诗，安详如画，透过车窗，在树枝叶片间或隐或现，形成流动的风景，每处别有一番风味。
到了一座城镇，导航提示这是最后一个镇。李小龙要小爱停车，他和红尘下车走路，小爱跟着他们。
他们走的是镇上的主道，左右两边还有并行的两条街。沿着主道往前走，分别有一所医院，一所学校，镇政府，一家综合农贸市场，两家大超市，其余各类商店。街道宽广整洁，两边的房屋距离街边有四五宽，设有人行道和停车位。两边的房屋整齐划一，应该都是经过统一规划设计的。一路走到头经过两个红绿灯路口。
走在镇上的主道上，李小龙感慨万千，如今的这个镇，虽在全国不算发达，但是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山窝里，能发展成这样，在一百年前，当时的人们是难以想象的。想想自己在镇上读书的时候，那时这镇上一条道，说是道实际上就是一条毛马路。马路两边稀稀落落十几栋房子，除了镇府和学校外，其余都是只有一层的平房。当时最热闹的时候是每月有三天集市，每逢集市这条马路上两边摆满了摊位，卖生活用品，农具，食品，五金水电用品等等，每逢赶集，李小龙会跟着大人一起去，父亲会带他去吃一些小吃，他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家摊位的混沌，特好吃，滑爽滑爽的，想着就流口水。另外，在集市上可以看到，摸到一些从未见过的东西，开开眼见，丰富小孩的想象力。赶集是孩提时最开心的事。
李小龙分别去理发店理了个发，然后去超市买了些东西，买了几个玩具，虽然不知道要送给谁，但是还是准备一些。
沿着主道走到一条小河边，河的东边有一棵大树，很欣慰，那棵大树还保留着，这是一棵梧桐树，大树枝繁叶茂。这附近沿河边，建了一个休闲广场。
沿着河边走五六百米，上山路，李小龙和红尘再次上车。这是通往自己的村庄的路方向，李小龙也是第一次乘车走此路，曾经是没有公路的，都是步行或者马车，后来可以过拖拉机。
山路一直蜿蜒盘旋向上。乡村路，路面不宽，单车道，但是路面是平整的沥青路面，临涯的一边装有防撞护栏。窗外，放眼望去，可以看到一片片的梯田，有些山坡上是连续成片成片的，开满花的什么果树，甚是壮观，令人心旷神怡，赏心悦目。
在经过一些有特殊记忆标志的地方时，不由得多回头多看几眼，还不停的给红尘讲学生时代在这条路上发生的有趣的故事。
那是曾经上学每天必走的山路，山路又宰又险，一不小心踩到坑或踩到草堆就会摔倒或掉落到水田里，走那山路有时会经常遇到蛇，野兔，曾经还遇到过野猪，野猪是会攻击人的。那是曾经上学必须经过的堤坝，这里有一条小河，没有桥，只有那堤坝可以过河，堤坝实际上就是几个水泥墩，水泥墩之间有一定的间隔距离。每天过这堤坝时，会遇到很多的学生，都是附近村里的孩子，个子矮小的小孩跨不过去，那些个子高的小孩会去帮助一个个背着他们跨过去。有时会有一些大人在这里帮忙，这些大人通常是在附近的农地里干活，或者在附近放牛放羊的。过了那堤坝，因为只有一条路，于是就成了成群结队的队伍了，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走在田间的小路上，蹦蹦跳跳，你追我赶，有说有笑。有时有人带头唱歌，大家跟着一起高歌起来；有时有人朗诵诗，大家也一起大声跟读。每一个上学的清晨，童铃声响彻山间田地。现在想起来，那一幕幕纯真年代的画面是蛮温馨的，蛮留念的！
经过了一村又一庄，翻过了一山又一岭，路漫漫何处是终点？
终于在两座山之间看到一个大池塘，此物此景是那么熟悉。是的，到了，到家了。变了，原来的土砖房房子变成别墅了；变了，原来的泥泞小路变成公路了；李小龙的家是在池塘边的十字路口处，曾经这里有十来户人家沿池塘边的小路排开而建，现在池塘边的公路沿边一字排开建有十几栋独立别墅，别墅风格各异，都是三层高的，每栋别墅前面有个小花园。是大变样了，还好青山依旧在，还好池塘也还陪伴着青山，不然都认不出来了。
小爱在十字路口处的别墅前停下来。李小龙和红尘下了车。他们走向别墅的花园门口，门是关着的，正准备喊人时，花园里有位女士看到有人来就过来开门。
“你们找谁？”这位女士看起来三十多岁，长得精致，穿着居家服，声音柔和动听，她打开门面带微笑问道。
“你好，打搅了，是这样子的，我是来找我小时候的恩人，他姓李，记得当时他家是在这个十字路口的位置。”李小龙说道。他眼神里充满了满满的友善和渴望，望着这位女士。
“噢，有这种事！我们这里都是姓李。”她观察李小龙和红尘，看他们面带微笑，说话有礼貌，就邀请他们进屋坐坐。“进来喝杯茶吧！”
“好的，谢谢你！这样很冒昧的来打搅你们，真不好意思！”李小龙边说边跟着进屋去。
走进屋内，宽敞明亮的客厅里摆放着简约而不失高雅的家具，现代化的智能家居设备随处可见。女士热情地招呼他们坐下，转身走进厨房准备茶水。趁此间隙，李小龙和红尘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墙上挂着的一幅幅精美照片吸引了他们的目光，照片里记录着这个家庭的幸福时刻，有孩子的成长瞬间，也有家人的欢聚场景。
不一会儿，女士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走了出来，轻轻放在茶几上，微笑着说：“尝尝我们当地的茶叶，这可是自家茶园种的。”李小龙和红尘接过茶杯，茶香扑鼻而来，轻抿一口，醇厚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李小龙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口：“我小时候家里穷，有一次生病高烧不退，是一位姓李的伯伯背着我走了十几里山路去镇上看病，才救了我一命。后来我一直想找机会报答他，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能如愿。这次回来，就想着无论如何也要找到他或者他的家人。”说着，李小龙的眼中泛起一丝泪光。
女士听后，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片刻后说道：“我记得我公公曾经提过，很多年前村里有个孩子生病，他帮忙送去看病的事。不过我公公已经去世好几年了，不知道你找的是不是他。”
李小龙的心中一震，既为恩人的离世感到悲痛，又为终于找到一些线索而感到欣慰。他缓缓说道：“可能就是您公公，他是个大好人。虽然他已经不在了，但我还是想表达我的感激之情。”
随后，女士热情地向他们讲述了公公生前的一些事情，李小龙和红尘听得十分认真，仿佛通过这些故事，又重新认识了这位未曾谋面却恩情深厚的老人。在交谈中，李小龙得知女士的丈夫和孩子去城里看望亲戚了，过几天才回来。
不知不觉天色渐晚，李小龙和红尘起身告辞。女士再三挽留他们吃晚饭，但他们觉得初次见面就叨扰人家吃饭不太合适，便婉拒了。离开前，李小龙将准备好的玩具送给了女士，希望她能转交给她的孩子。
走出别墅，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村庄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李小龙和红尘手牵着手，沿着池塘边散步。池塘里的荷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偶尔传来几声蛙鸣，仿佛在诉说着乡村的宁静与美好。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终于找到了恩人的家人。虽然恩人已经不在了，但这份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李小龙感慨地说。
红尘轻轻靠在李小龙的肩上，温柔地说：“我能感受到你对这份恩情的重视，以后我们可以常来看看他们，也算是一种报答。”
他们在池塘边停留了许久，直到夜幕降临，繁星点点，才回到小爱车上。小爱启动，缓缓驶向村里为他们安排的住处。一路上，李小龙和红尘都沉浸在对今天经历的回忆中，心中满是温暖和感慨。回到住处后，李小龙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他想起了小时候的点点滴滴，想起了恩人的音容笑貌，也对未来在这个村子的生活充满了期待。他不知道还会在这里遇到什么，但他知道，这将是他人生中一段难忘的旅程，而红尘也将一直陪伴在他身边，共同书写属于他们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