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

〔莉波奇卡坐在窗旁，姿势优美；她身穿绸上衣，头戴最新款式的包发帽。波德哈柳津身穿时新常礼服，站在镜子前。季什卡在他身后替他整装打扮。

季什卡 你瞧，这衣服多好，多合身！

波德哈柳津 怎么样，季什卡，我像法国人吗？啊？站远点儿瞧瞧嘛！

季什卡 一个模子里倒出来似的。

波德哈柳津 这就对啦，傻瓜！现在你就瞧我的模样吧！（在屋里走来走去）可不嘛，莉波奇卡！您从前想嫁给军官。我哪一点比不上漂亮英俊的好小伙呢？这不，我买了一件全新的常礼服，说话就穿上了。

莉波奇卡 但是，拉扎尔·叶利扎雷奇，您不会跳舞。

波德哈柳津 我说，难道我不能学吗；而且要学就得学最神气的。冬天咱们到商人俱乐部去。让他们瞧瞧我这两下子！我要跳波尔卡舞。

莉波奇卡 拉扎尔·叶利扎雷奇，您去把咱们在阿尔巴茨基[26]那里看过的那辆弹簧马车给买下来吧。

波德哈柳津 那还用说，莉波奇卡！应该买，应该买！

莉波奇卡 人家把新斗篷给我拿来了，咱们俩礼拜五到索科尔尼基去玩吧。

波德哈柳津 那还用说，一定去，咱们礼拜天逛公园去。要知道，一辆马车值一千卢布，马也值一千卢布，还有镀银的马具，让他们瞧去吧。季什卡！来烟斗！

〔季什卡下。

（挨着莉波奇卡坐下）可不是吗，莉波奇卡！他们爱瞧就让他们瞧吧。

〔静场。

莉波奇卡 拉扎尔·叶利扎雷奇，您怎么不亲亲我呀？

波德哈柳津 那还用说！对不起！我正求之不得哩！请把您的小手给我！（亲吻。静场）莉波奇卡，您跟我说两句法国话吧。

莉波奇卡 跟您说什么呢？

波德哈柳津 随便说什么——说一星半点就成。对我反正什么都一样。

莉波奇卡 科姆——武——瑟特——若利[27]。

波德哈柳津 这是什么意思？

莉波奇卡 您真可爱！

波德哈柳津 （从椅子上跳起来）瞧，我老婆有多能耐！太棒啦，莉波奇卡！您真给我面子！请把您的小手给我！

〔季什卡拿烟斗上。

季什卡 乌斯季尼娅·纳乌莫夫娜来了。

波德哈柳津 他妈的，她又来干吗！

〔季什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