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月华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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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格格不入的亲人

出了竹院,温孤淮稍微松了口气,才问起温孤冷。

“阿冷,你可知王爷所来为何?”

温孤冷也没装傻:“知道。”

温孤淮继续问:“王爷在温孤府停留,可是已有解毒之法了?”

温孤冷面不改色:“尚未寻到。”

“你伺候王爷多时,那屋里的香是你调的?还有那花……”

若是没有召见,能自由出入竹院的只有温孤冷一人,他的香道恐怕已经入了香斋四层楼的水准,想来不会是别人。

温孤冷说:“温孤府香品众多,王爷待的久了,也有了点兴趣,便试了试。”

虽然温孤子慵他们都知道是她挑的头,但温孤冷不怕温孤淮去问,不管他去问谁,都没人会拆穿她的话,她放心得很。

温孤淮又问了些问题,都被她轻飘飘的揭过了,问上半天,几乎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问到。

她每个问题都回答了,就是不在点上,明问暗问都一样。

问到后面,温孤淮也明白他什么态度了,知道问不出来之后就暂时放弃了,没有再和他打太极。

温孤冷在棠花庭门口遇到了来寻她的温孤舒月,两姐妹便进去说话了。

温孤舒月于经商一道颇有天赋,自小便在铺子里学习管账,后来温孤冷成了帝京生意的主事人,需要人帮忙,她就自告奋勇去了。

有温孤淮在,温孤子慵不爱去帝京,温孤长风也不想接手那边的生意,温孤冷倒是无所谓,接便接了。

只是帝京位置特殊,来往权贵众多,必须有个能镇场子的大管事。

温孤舒月有这本事,跟温孤淮也全无感情,虽然看着那母女三人有些隔应,但她们还不值得她退避三舍,她才不怕呢。

她来找温孤冷,自是同她说说帝京的生意情况如何,顺便问问他有没有想法需要她去做的。

主事人小了她三岁,但她知道他的本事,并不觉得温孤子慵偏心。

聊完公事,温孤冷好奇询问:“四姐,这次只有你和大伯回来吗?四叔他们呢?”

温孤舒月说:“约莫是嫌晦气,就暂时不回来了,等四哥办喜气的时候再回来,届时他也回京去了。”

她的语气平常的像是在说外人,温孤冷倒是挺能理解,她俩差不多。

一个有个糟心的父亲,一个有个糟心的母亲。

“也好,四姐也等喝完喜酒才去帝京吧?”

“嗯,届时和随风他们一起,也省心。”

跟温孤淮一道回来就够晦气的了,再一道去,她是万万不愿意的。

又说了会话后,温孤舒月就回翠林苑了,毕竟堂“姐弟”这身份就比较限制话题。

中秋月圆。

温孤府众人齐聚正厅,拜婵娟,吃月饼,享天伦。

虞舟遥待在点玉阁里连面都没露,温孤冷陪他们小坐了会儿后便端着月饼去竹院了。

“八公子。”

看见温孤冷进来,梁木季平见了礼。

温孤冷端着月饼在川遥久华对面坐下,“中秋特有的月饼,公子要不要尝尝?”

“什么馅的?”

川遥久华兴趣不大,但还是挺给面子的理了她。

温孤冷看着盘子里的月饼,细数。

“有莲蓉的、五仁的、豆沙的、火腿的,还有冰皮的,五种口味。”

川遥久华看了眼盘子里的月饼数量:“五种口味,六个月饼?”

温孤冷看了看,解释道:“哦,豆沙的有两个,一个红豆馅,一个绿豆馅。”

似乎是口味多了不好选,川遥久华考虑了半天才决定出来吃哪种口味的。

“红豆馅的。”

“好。”

温孤冷把红豆馅的月饼奉上,还贴心询问。

“一个会不会太少了?要不我再去拿两个?或者尝尝其他口味?”

川遥久华拒绝了:“不用。”

糕饼之类的甜食他向来不喜欢,吃一个沾了节气便是。

“好吧。”

温孤冷也想到他可能不太喜欢吃甜食,没有勉强。

温孤冷也只吃了一个莲蓉的,剩下四个都给梁木季平他们了,月饼嘛,一起吃才香。

跟他们这边的融洽相比,正厅的那一家子人反而拘束。

温孤子慵和阮春繁都不太想搭理温孤淮,温孤长风兄妹三人也不想主动跟他说话。

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单把他晾在旁边也不合适,又跟他热络不起来,索性都不怎么说话了。

安安静静的吃完月饼,坐了会儿就各回各院了。

温孤淮也觉得尴尬,想缓和一下关系,却发现疏忽家里太久,想开口都找不到话可说了。

干巴巴的问了几句温孤成风的婚事后,场面再度冷了下来。

散了后,阮春繁也没有同他赏月的心思,早早的就去休息了,徒留他一个人辗转难眠。

这些年他自知忽略了阮春繁他们,原本和睦的夫妻儿女渐行渐远,尤其是这样的团圆节,一家人坐在一起,更是明显。

他也想过修复,却是无从下手。

温孤长风兄弟和长女都成家了,婚事是阮春繁一手操办,他就大喜之日回来住过一晚,没等女儿回门就走了。

几个孙辈的满月宴他也只在老大温孤承轩办的时候回来过两天,其他几个孩子他都没回来,他们甚至不认识他这个亲祖父。

本来温孤舒月去了帝京,又还未议亲,他以为他有了机会,虽然不喜欢这个女儿,但还是想帮她张罗婚事。

但温孤舒月根本不想搭理他,让他管好温孤如月姐妹便是,少来给她添乱,还请温孤子慵写了信说明她的婚事不准他插手。

他自是有气的,觉得这个女儿忤逆不孝,被阮春繁给惯坏了,对他这个父亲没有一点敬畏之心。

但是帝京还有温孤顺他们,他们都护着她,他也动不得她分亳,只能关上门骂几句,继续当个名存实亡的父亲。

此番回来,就连温孤冷对他的态度都敷衍极了,有恃无恐的敷衍。

他和这个家格格不入,仿佛是个外人。

但是谁都知道,他是温孤府的大爷,阮春繁的夫君,温孤长风兄妹的父亲。

每每遇到和温孤氏有往来的朋友,或者一些合作伙伴,问起家里的事,他几乎都回答不上来,知道的还没外人多。

只能想办法岔开话题,或者找借口离开,免得被别人看出来。

十多年的漠视和分离,如今也是各处一方,他根本无法修复。

他的父亲和儿女,都不愿搭理他。

深夜里传出一声叹息,充满了无奈和迷茫,但是无人听见,也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