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坐火车
那川还是呆呆地看着他，然后突然出手把老何一拳打翻在地，老何捂着脸惊讶地看着那川。
走在前头的几个人听见动静都回过头来同样惊讶地看着他们，商洛祺大步走来一把扯住那川的衣领将他摇了摇：“你发什么疯？打老何干嘛？”
那川抬头看着这个人，这才看清他有着一张干净英明的脸，虽然带着苍桑，可是却掩饰不住他英俊的面容，头发整齐地梳着，年龄应该不大，可是两鬓却已然有些许白发，他的手劲很大，摇这两下那川都觉得自己在地面上飘。
“哎，祺哥，没事，他没打我，是我自己没看好路摔了，没事没事。”老何从地上爬起来将商洛祺的手从那川的衣领上扯了开来。
商洛祺瞪了那川一眼转身又继续赶路。
其他人看看他们也都跟着，老何见他们走远几步这才又对那川说：“这是咱俩的命数，就算我不出现，你也还是会回到这里来，我提前去见你，就是为着你回来以后，有个知情人能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小颜爷，现在的你决定着未来的你，这不是我们能插手改变的事实，所以，如果这件事办好了，未来的你，必然是大富贵的命数，难道，你不想为了自己未来而努力努力？”
那川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像自己曾经的教导主任。
“回不去了？”那川暂且相信他的这套说辞又问着。
老何点头说：“回不去了，只能把这件事完成。”
那川没再说话，扭脸看着四周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玩一个穿越游戏，或者自己还是在梦里，身体出现的疼痛感也是梦境的反应，那么现在真实的自己其实应该是在某间医院的急救室里，可是自己怎么会掉进这样一个梦里来的呢？而且如此真实。
他环视四周，看见只在电影里见过的古老街景，电影院，夜总会，珠宝行，有时从某个街角转出一个拉着穿祺袍女子的人力车也让他注目，这就算是梦境也太神奇了，于是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他所看过的民国时期的所有电影，电视剧的桥段来。
他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可是却发现自己也穿着粗布衣服，敞口布鞋，头上还有一顶布帽子，除此而外，两手空空，口袋里似乎还有一块大洋，他摸出来稀奇地看着，又学电影里两指捏着那大洋在嘴前用力吹了一口气然后放在耳旁去听，便能听见叮一声响。
接着他又怅然地双手插在口袋里向前走，路过一家商店时，他扭脸在那玻璃窗里看见了自己现在的样子，比之前的自己要瘦一些，不过，更像电影里的报童，好在，面貌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而且他发现，自己跟那个祺哥竟然还真有几分相像。
在未来的，不，在梦境之外的世界里，自己没有兄弟姐妹，现在倒有个哥哥，这让才反应过来的他不禁有一些喜悦，可是又有更多的愁绪拥上心头，正如老何说的，如果这是真的，那么他将在这样的环境里去一个更加陌生的地方，不知道要经历些什么，更不知道何时能离开，他将要如何面对和生活呢？
而且他又突然意识到，现在正是民国时期，一个比较混杂的年代，凭着他有限的历史知识，他还很有可能会面对战争，真该死，人家穿越不是去当王爷，就是当公主，格格，当将军，就算有战争吧，也还能在拥有财富的同时拥有权力和美人，自己这波折的命运啊，穿越到民国来，还要面对不堪设想的未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那川一面想一面对天长叹，然后就听见那个安大胖说了声到了，他低头，就看见了远处写着哈尔滨三个大字的火车站。
“好古老，好有年代感的老古董呀。”这是在那川心头浮现的感慨，他竟然能有幸看见民国时期的建筑，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不过可惜，他没有手机来记录这样的时刻。
他还没功夫呤诗一首，就被老何拉着快步赶上队伍，火车站前人流不息，几辆黑色轿车正停在火车站前，也不知道是不是等着拉活的出租车，也有一些人正从人力车上下来，急匆匆地往车站里跑。
在车站前还有十几个人看见他们时迎上来，一个一只眼睛有毛病的中年男人抢上前来对这些人说了什么，便跟着一起进了火车站。
那川看见的一切都在冲击着他的视网膜，古老，陈旧，时光对他认知的压抑感，这些所见的只在网络和电影里看见的一切如今就这样清晰地出现在他的眼前，让他觉得眩晕。
他被拉扯着往前跑，他不想再看四周的一切，只是稀里糊涂的跟着上了站台，然后又看见一辆极为古老的蒸汽式火车就停在站台里。
此刻他还在怀疑，或者他宁愿希望自己是在一个没有剧本的隐藏拍摄的情况里，这只是一个布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人正举着摄像机对着他们，他也不想相信自己是真的回到了民国九年，这个离他的生活相差太过遥远的年代。
“快上车，洛颜！你想什么呢？快跟上！”跑在前边的商洛祺回身来一把拉着他的肩膀将他往火车上推，车厢的门前已经有许多人在往上挤了，那川不知道他们挤什么，怎么也没有乘警管管，有票就有座位，难道不这么挤就没有座位了？原来这种习惯在这时候就已经养成了啊？
那川被后面的人推上火车，当他站在车厢里时又被眼前的场景刷新了三观。
只见整个车厢里全是人，这种古老的火车目前只有硬座，人们在发疯似地抢座位，女人抢不过男人，老人抢不过年轻人，车厢里鸡飞狗跳，乘警只是站在车门处让人们快上来，但是车厢里已经挤满了人有很多就那么站着。
商洛祺站在那川身后长长地叹了口气，对那川身侧的瘦高个说：“赵杆子，想法子去，不能就这么一直站着，票不能白买了。”
叫赵杆子的说了声好便用力地往前挤，那川不知道他们的票上没有座位号，只是跟着那赵杆子往前走，走到几排座位前对几个人说：“都起开，这些座位有人咧。”
坐着的人们无动于衷地看着窗外，于是赵杆子从腰间拿出一根皮鞭来提高声音说：“咋，听不着么？那尝一哈饿地鞭子炒肉地滋味。”说着就要抡，几个人一见这才匆匆起身，有大胆的还骂一声土匪，但也拿着行李让到一边去了。
赵杆子冲那川他们招了招手说：“祺哥，颜爷，有座位咧，过来坐哈。”
商洛祺推着那川走过去，也不管踩没踩着谁的脚，走到座位上让那川靠窗坐下后自己坐在一旁，赵杆子则坐在外侧，对面是安大胖和其他两个人坐了，又有几个人把对面的人赶起来坐下，他们有十几个人，这一下把刚刚平静的车厢又弄的乌烟障气。
“嘿，听不见啊你，你一个人占这么大的座好意思吗？”那川听见背后有人说话，起身去看，见自己人正对着一个横躺在座位上的男人骂着，那人闭着眼睛，眼皮也不抬一下地伸手将自己的衣襟掀了掀，那川立即些看见那人腰上别着一把枪。
自己人并不在意，还是抬脚在那人腿上踢了一下说：“用那玩意吓人呢？小爷怕你？快滚起来，不然，小爷把你当场拆了。”
那人呼地坐起来像是要拨枪，可是这几个自己人也亮了腰间的武器，那人一看，这才拎了当枕头的行李灰溜溜地走开，这些人才笑着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