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情陷阱:你为何总被别人的坏情绪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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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传染,是一份归属感

情绪传染是否存在

让我们进一步地思考,从以上情绪传染的案例中挖掘,记住对我们日常生活有用的道理。

正如伊莎贝尔·索伦特(Isabelle Sorente)在L2中所写:“相信智慧或分析能力能让我们免受情绪干扰,是多么错误啊!”就算穿上自己最好的蓝色紧身衣,披上红色斗篷,变成训练有素、聪明绝顶的超人,还是会被各种有益或有害的情绪传染。此外,智商高的人也最容易焦虑,即便让聪明又自我的人承认这点很困难。就像《侏罗纪公园》里的伊恩·马尔科姆博士(Ian Malcolm)所说:“情绪就像生活,总能找到出路。它们可以像寄生鲇一样无孔不入。”寄生鲇是亚马孙河中的一种小鱼,传说可以钻进人的尿道向上游动,以吸食人的血液和尿液为生。寄生鲇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可以描绘情绪传染“穿透力”的对象。

伊莱恩·哈特菲尔德(Elaine Hatfield)是世界知名的教授,情绪传染研究领域的先驱,与我保持通信近一年。她认为:“将两个人放在一个小空间里,很有可能会出现这种现象。‘原始的’情绪感染是人际关系的一个基本组成部分,具有适应性和实用性。”根据她及其研究团队[13]多年针对这一现象的仔细分析,得出情绪传染的机制如下:

“在谈话过程中,我们倾向于自动不停地模仿对话者的面部表情、音调和其他发声特点、动作、身体语言和所有明显的行为。通过这种方式表现出一定的社会亲近度,通常是为了让交流更顺畅、质量更高。这一切都是自动发生的,没有经过太多考虑。所以无意识地模仿他人,会(主观地)让我们产生与对方相同的感觉。”举个例子,你的对面坐着一个悲伤的人,你无意识地像她一样,自动耷拉下眼皮,闭紧嘴巴,轻锁眉头,做出“/ \”或“八”型,无精打采地坐在凳子上(悲伤的表情如此多),传递给你的大脑感觉到的情绪信号[14]。在此情况下,你感受到的是悲伤。情绪传染就这样发生了。

我们已经知道,感觉到一种情绪时会发生身体和心理上的改变,但反之也成立。即通过调动某些肌肉或身体部位,就会诱发一种情绪。所以可以说心理与身体会相互作用[15]

我们将在本书中深入探讨的这种情绪传染机制,现已得到全世界科学家的承认。根据某些普遍的传染规律,理论上所有人都有同样的发出和接受情绪的心理、身体“装置”,使人融入同类。尽管人与人的情绪传染力或被情绪传染的情况不尽相同,随后我们就会发现这点。

友爱传染

在感情亲近的朋友、恋人之间,情绪传染可能更严重,我们称之为“友爱传染”,宇宙飞船中飞行员之间的情绪传染也属于这一类。他们之间非常团结,情绪反应都一样。原因很简单,他们有着共同的经历:他们多年朝夕相处,接受同样的考验,成为真正的朋友,甚至亲如兄弟姐妹。所以每次宇航员进入太空后,他们的情绪状态似乎很快就变得一致。如卡瓦略强调的那样:“空间站里,他们的心脏以同样的节奏跳动。”这种生理表现除了有象征性外,还反映出他们互相之间强烈的情绪传染。

科学表明,与我们有情感联系的人的身体也自动和我们配对。朋友之间的情绪似乎可以很容易地流动,比如合租就会“增加”情绪传染。伊莱恩·哈特菲尔德及其同事就认为:焦虑和沮丧等情绪在集体生活中非常容易像病毒一样传播。比如,一项研究发现,如果一个学生和一个抑郁的人同住一室,他早晚也会情绪低落。

这种同时性有时会对生物产生惊人的影响。20世纪70年代,哈佛大学的一位女研究员玛莎·麦克林托克(Martha Mc. Clintock)发现了该现象,得到了一些研究者的认同,但也遭到了另一些人的反驳。她观察了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更确切地说是同一个宿舍的女生,她们的月经周期经过一段时间后变得同步。造成该现象的原因尚不清楚,但有很多假说。其中最合理的一种认为:因为害怕有被抛弃的感觉或想要让自己被他人接受,有融入圈子的感觉,所以会模仿他人,让自己的生理与他人一致。情绪趋同后,个人的器官与身体也同样会互相影响。

在恋人之间也会观察到更明显的“友爱”传染。下面讲一个我自己的小故事。

一天晚上,我们一群朋友决定吃意大利菜。3对夫妻坐在餐馆里的一个包间里。当我们准备吃提拉米苏时,麦克开始给我们讲他几年前经历的一件不幸的事。

那天他肩上背着小儿子汤姆。在他要把儿子放下地的时候,儿子想到要从爸爸的身上爬下来,就害怕地使劲缩了缩大腿,同时勒紧了爸爸的脖子。麦克很快感觉到右耳后剧烈的疼痛,他马上去急诊做了核磁共振,检查显示右颈内动脉裂伤。孩子的重量足以造成颈动脉开裂。

麦克随后继续讲着他的故事。非常恐血的我已经受不了了。

对我来说,听自己身边的人“亲口”如此详细地描述血管、静脉、动脉问题或一般的伤痛体检或手术,简直就是一场噩梦。我脑中清晰地浮现出当时的场景,产生了强烈的感受。听了麦克的故事,我两次躺下大口呼吸,很焦虑。

我也不想这样,但当天晚上,我好像一个卡在拳击场围绳中的拳击手,挨着麦克的血拳。现在,每次他提到相关的医学术语,我的脸就变得愈发苍白,眼神迷离,大粒大粒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下来。我以为自己就是“受伤的麦克”,完全能感觉到他当时身心的痛苦、不适和沮丧。我一下子就和他产生了情绪共鸣,最后造成神经紊乱。

令人惊讶的是,几秒钟后我恢复了神志,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身边的朋友们也感觉到了不舒服,证明他们的情绪也被传染了。大家后来告诉我,“铁人”麦克也不例外。麦克经历的痛苦和令人不适的情绪被我放大后,在朋友圈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