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道友面前要知道保存自己
“打中了！”向泽南尖叫一声，看前方烟火熏燎，如果刚才那道黑影是九尾狐，决无不中之理。正欲灭掉火气看个究竟，冼余一口咬住褙子。
“九尾狐没死啊喂！”
小南嗔怒一声：“你这二货，咬住我作甚？”
撕扯间，胖子急急赶来，问道：“师妹还有多少霹雳？”
额……
小南摸向腰带，才想起方才一时紧张，已经全丢出去了。
“就剩一颗木霹雳。”
胖子二话不说，取下半月镰，悄声道：“让他们去找，你且做出几颗应急。”
此言既出，冼余对这胖子还真佩服三分。
五人的队伍，为何向泽南的位置排在最后？而且还总有一个抄着半月镰刀的大胖子跟着？光凭这一点就能猜出她并不是擅长近战的弟子。
方才那一轮火攻，若是把九尾狐炸死了还好，要是没炸死呢？一个不擅长近战的姑娘面对妖兽的垂死一击，后果简直不可想象。
向泽南冷静下来，这才明白冼余的意思，讶道：“好聪明的狗子。”
说话间，众人已陆续赶到。
太玄门大师兄看这样子，心中已知了大概，手中折扇挺起一晃，冰水飞溅，眨眼间林火竟灭大半。
一贯宗弟子面露惊讶之色，低声喃道：“这个江恒，人称千江不流大师兄，他的控水术非同小可。日后我等交手可要当心了！”
高个子点头称是。这两句微不可察的对话并没有传入人类的耳朵里，但是在狗耳朵听起来却是分外清晰。冼余虽只能听个大概，却也十分鄙视。
果不其然，二人上前便问起战况：“姑娘可伤到了什么？”
“小南。”江恒粗声刁问，“道友们问你话呢。”
向泽南看了胖子一眼，她刚才肯定炸中了什么，只是匆忙之间却无法拿出证据，食指绕圈，甚是尴尬。
“汪！”冼余叫了一声，从刚才的爆炸之后，他就闻到空气中的血腥味。那个黑影像苍蝇一样被拍了两道，不可能毫发无损。
逆着风向不到百步，一抹鲜红偶染青藤。冼余也是一惊，从出血量看，那个黑影伤势不轻。
高矮二人相视一笑，骄横傲气跃然脸上，拱手道：“向姑娘好手段！可惜姑娘霹雳用尽，不宜深追。不如就让我们二人将那妖兽擒了吧。”
胖子咬牙切齿，怒不敢言。明眼人都看出九尾狐已经受伤，二人分明是想趁着太玄门弟子前力用尽后力未生的机会，独取九尾狐的妖丹。
“这不难！我随二位就是！”江恒一声冷哼。
也不待其他人同意，三人各显神通，兔起鹘落，缈然无踪。三个追杀一个，还是个受伤的狐妖，惹得胖子十分嫉妒。
“妈的，都是冲着炼魂萃气去！”胖子心里小声嘟囔着，嘴上却安慰着小南，“师妹放心，那个高个子的人称八臂猿猴，他的法宝八剑齐出，劈砖断石。那个矮个子外号铁雨龙王，他那法宝合即是一根铁棒，分可化出一百单八根铁筷子，管叫那狐妖扎成面粉筛子。”
正胡扯打发时间，林中一阵锐器尖啸！
飞剑声音沉浑，方才发出锐器的貌似就是铁雨龙王了。此人惯使飞针，名气不在江不流大师兄之下，有例无虚发的名气。可是这一击却怪异的很，如石沉大海，羽落深潭，那九尾狐既不跑跳也不呻吟，仿佛飞针所击尽皆虚空而已。
难不成九尾狐灵气耗尽，竟然不发一声就死了？不！绝不可能这么简单。冼余未走几步，微微侧耳，擒拿打斗之声此起彼伏，站上枯树干再看，铁雨龙王正抱着一女子，似在缠绵当中。
不对！这是生死攸关的搏斗！翻滚打斗之下，女子身上的污泥已脱落不少，一截雪藕般的小腿就这样骑盘腰上，将铁雨龙王狠狠掐住，利爪寒光刺目，定于眉间，受制于龙王双手，始终不能刺下。那女子背后淤泥裂落之处，赫然是一处狰狞烧灼伤口，殷殷血迹，流淌不息。
忽而，又见钢针光闪，筷子般粗细的钢针赫然钉住一条白色尾巴，随叶摇摆。
冼余对这狐狸精不由佩服起来，想来她是初战负伤，躲入泥浆当中，利用一条尾巴引诱铁雨龙王出手。钢针即出，他也不知道打中了什么，上前查看时，九尾狐突然出手，与他缠斗一处。铁雨龙王措手不及，只得拼尽全力抵挡利刃，连呼救都不能够。
眼看僵持不下，狐妖一口咬住对方手腕，铁雨龙王这才一声惨嚎，惊动众人。眨眼睛，狐妖双爪齐下，一时血肉横飞。挣扎间，剑气破空，狐妖翻身避过，又将铁雨龙王挟起，半面玉颜，如月新出。虽然只能看见灰白，但冼余非常肯定，那是一只绀青色的眼睛。
“不要动！”龙王惨叫一声，此时狐妖已经将他变作盾牌，若是师弟贸然出手，九尾狐固然逃不过“八剑迎宾”，可他自己也会被切成碎块。
八臂猿猴看清了师兄模样，欲要挥出六剑的手顿在半空，只得取回两剑，收起法术。
“还不退后！”龙王哭丧着，哀嚎凄厉。
冼余心中暗暗讥讽，叫你贪功摘桃子！三人一起上，就算九尾狐近身也打不过，可这三位高人都是自私自利，只想着捡便宜，没想到便宜没捡到，倒是惹了一身狐骚。
“我们退后，它就会杀了你然后跑掉。”江恒冷冷回答，手中折扇如同涌泉，流水不止。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根本不打算放过九尾狐，把铁雨龙王一起消灭也在所不惜。
九尾狐见他不肯站住，利爪胸前一横，龙王胸口霎时一道血痕，整张脸都在抽搐，疼痛让他连叫喊都不能做到。就像一条离开水的鱼，微微开闭的嘴试图缓解肉体上的痛苦。
“江不流！”八臂猿猴剑锋横指，“你想逼死我家师兄吗？”
江恒心知九尾狐的打算，却是无可奈何。如果自己真的动手，铁雨龙王必死无疑，到时候一贯宗把罪名安在自己头上，确实不妙。
八臂猿猴喝住江恒，又叫九尾狐。
“我知道你听得懂，我们退后，你放我师兄性命，我们放你活路。如若不然，谁都别想活着！”
九尾狐挟持人质，向后退了一步，示意成交。双方缓缓后退，直到退到某个距离上，九尾狐的爪子突然在铁雨龙王腿上划了一道，返身逃入密林。
“好畜生！”江恒小声狠道。
九尾狐这一手可谓老道，它没有杀铁雨龙王，而是伤了他，这样余下四人中必须有两人抬着他走，一下子就少了三个敌人。
江恒神色阴晴不定，目露凶光，冷道：“事到如今，还是同道的身体要紧，不如就请贵宗返回师门，好好养伤吧。”
八臂猿猴闻言怒不可遏，这哪里是劝人养伤，分明是想独吞妖丹。不过他的怒色只是一闪而过，除了冼余，他人不曾察觉。笑吟吟的声音再次充斥着林中空气：“同道客气了，眼下令师妹法器已尽，留此无益。至于令师弟，筑基未久，不宜涉险。我看，还是你我二人同去为好。”
冼余听罢大为鄙夷，这两个家伙明着是为道友身体着想，暗地里都是图谋不轨。江恒要劝走同道自不待言，八臂猿猴要支走太玄门的目的也非常明显。二人沽名为利，互不相让。
“二位听我一言！”铁雨龙王凝住气息，挣扎着攥住江恒，“诛杀妖魔是我道天命，岂可阵前失和？诛杀狐妖，灵气各自分了，老夫！老夫一分不要！”
江恒满心不屑，却不敢表露。冼余知他心思，什么一分不要，你想要又能如何？只是大义当前，总不好推脱。
“好吧，既然足下开口，就这么办。”江恒假意答应，却暗通泽南，命她就地取材赶制木霹雳。
只是他区区心思，哪里瞒得过一贯宗。那铁雨龙王强忍伤痛也在向八臂猿猴交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