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谛灭法
大蛇发狂，将百妖尽皆杀气，吸食气血，让它全身越发透明。
此刻，天穹之上黑云压城，眼看就要降下雷劫，大蛇怒啸不止，仿佛等待已久的时刻终于就要到来。
林中狂风骤起，落叶漫天飞舞。
大蛇察觉似乎走所不对，于是巨大的蛇尾带着风雷之事之势横扫而至。
落叶飞舞之间，忽然一道耀眼金光闪出，渐渐扩大，露出佛门法印原貌。
佛门法印与蛇尾相撞，震的林间轰隆作响。
灰袍老僧手化佛门法决与大蛇相抗，长须被强大的气流激荡如飞，佛门法印金光大盛，把他的脸也照的如同降世金刚。
“啊…”
“你这老贼秃，不去专心修你的佛法，为何偏要与我过不去？”
大蛇一见老僧不由大怒。
老僧长须飘飘，看到面前妖兽尸体遍野，血流成河，目光悲悯。
他对着大蛇摇了摇头道：“你这蛇妖为了度过雷劫，竟想出这般残忍至极的法子，不但残害凡人，更是连替你搜罗凡人气血的百妖也不肯放过，可谓世间凶残之辈也无出你右，我若放任不管，等你化形之后还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世人！”
“那些人类以狩猎我妖族为生，乐此不疲，又何曾管过我妖族死活？而这些小妖…它们原本就是心甘情愿的啊！”
大蛇眨着淡金色的眼眸，周身猩红之气缓缓被它纳入体内。
“这世上最邪恶最肮脏的就是你们人类的心，上天不知惩罚，偏偏要以雷劫来阻碍我妖族延续壮大，就连你这老贼秃也要来与我为难，那好，我就让你看看何为妖物！”
说罢，它一声长啸，树林中还活着的无数妖兽重新集结，面向老僧汹涌而来。
天上雷云越来越够，也越压越低。
老僧无法，只能与咆哮而来的百妖大战，但他目光却一直盯在大蛇身上。
只见大蛇身上红光时明时暗，刚开始的猩红之气也变得越来越弱。
老僧知道，一旦它身上的血腥气被彻底吸纳，显示出来的气息将与人类别无二致，到时天上降下的雷劫将会减弱，足以让身体和同等修为下的却比人类更为强大的妖兽轻易度过雷劫，完成进阶化形。
千万年里，妖兽进阶的最大阻碍并非来源于它们自己，更不是人类或是其他，而是自从化形期开始，每进一阶都会数倍增强的雷劫，只要稍微疏漏，它们就会在神雷降下时化作飞灰。
念及如此，老僧面对心智未开的妖兽也再不留情，他全身佛光大盛，缓缓凝结，在他身后化作一个巨大的虚无的金刚法相，金刚全身流金溢彩，有形无质。
金刚法相甫一出世便体会世间诸般苦难，生、老、病、死在他眉间轮番上演，最后就逐渐凝结在一起，仿佛这人世间的苦乐与生俱来。
法相成时，佛光大放，将汹涌而来的妖兽尽皆照耀其中。
那些疯狂凶狠的妖兽在佛光之中行动变得极慢，体会着光与热之后，肉身渐渐化作尘埃。
佛光一荡，诸多妖兽瞬间虚无如飞尘，缥缈而去。
大蛇收拾全身血气已经到了最关键时刻，本想以小妖性命拖住老僧，哪知道老僧铁心要与他为难，竟使出了佛门“四谛妙诀”当中的苦谛，眨眼之间就破了群妖。
大蛇俯下身子，目视灰袍飘飘的老僧，恍然大笑。
“老贼秃，你的大慈大悲又去了哪里？难道你家佛祖说的众生就不包括这些灵智未开的小小妖兽？”
老僧眼中依旧满是悲悯，他双手合十，念了几句经文略以超度。
“世上有人、妖、鬼诸多世界，在佛祖眼中本无区别，然而生命无过即是慈悲，唯有似你这般为一己私利而残害他人才是罪大恶极，我佛虽有慈悲，却不与你，以免你再度为祸世间！”
大蛇冷笑。
“想不到像你这样在人界修为算是上乘的老和尚也不过是肉眼凡胎，千万年来，我妖族不惜一切拼命增进修为，也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如果能像你们人界一样，我们又怎么会用残杀小妖而换取进阶的一丝机会？只可惜天地无道，雷劫无情啊！”
“蛇妖，我苦觉佛心坚定，岂是你能够以言语就能动摇的？只要有我自此，绝不上你这么容易就渡劫化形！”
说罢，老僧长须飘飘，手化法印，身后佛光再次凝结。
巨大的金刚法相缓缓出现，只是与之前的苦谛已有不同，这次法相现身，由前番诸苦集众多生死苦果，渐渐变成贪欲、嗔恨、愚痴一切众生皆苦的之因，这便是佛门四圣谛之集谛，这一法相成时已然比前番苦谛强大了不知多少。
大蛇知道老僧修为极深，不敢大意，一边全力相抗，一边寻找脱身之法，它此刻血气未去，而神雷转眼将至，更不敢与老僧任意大战。
佛门法相与妖蛇战在一起，震动两刃山也轰然巨响，摇晃不停。
老僧在现身与妖蛇大战之前把叶韵心安顿在一棵古树之下，并且告诉她无论如何都不要发出声音，哪知道此刻天地震动，叶韵心被这巨大的声势震的一时站立不稳，倒在了落叶当中。
她原本在树下躲避，闭着双眼，抱着身子瑟瑟发抖，并没有察觉到脚下尽是碎落的妖兽尸体，这时倒在地上，顿时一股腥臭之气扑鼻而来，她睁开眼就看到了断成无数小段的蛇躯，上面鲜血狰狞。
她大惊失色，哪里还记得住老僧的嘱咐？
“啊…”一声惨叫。
大蛇被老僧集谛妙诀打了没有多少还手之力，全身血气非旦没有减退，反而被他激怒的血气翻涌。
老僧身上灰袍鼓舞，手化莲花法印，佛光盛到极处，幻化出更近一层的“灭谛”。
世人心中有贪、嗔、痴三毒火，搅扰人心无刹那之安息，故而有千万苦恼，灭谛现身圣者法相，以大乘佛法灭尽一切业障。
大蛇心中暗淡无比，知道自己就算能躲过老僧，此刻也必然在雷劫之下化作飞灰，就在要闭目待死时叶韵心的惨叫声让它又有了一线生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