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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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她忽然想家了

早饭吃完后,黄天羽便躲到房间里收拾衣物,之前没想到会来上海这么久,也没准备女性日用品,今天临到时间才发现尴尬了,被单上都是痕迹,她忙收好拿去卫生间洗漱。

今天汤伯翁没值班,吃完饭后抱着水杯准备到楼下转一转,年底小区有些老住户搬走新住户迁入,时有发生争议的事情,昨天这楼10层要不是刚好有同事转过来,据说对方都打算强行进门。

汤伯翁出门后,柳玉珍见汤屿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便凑近低声问他,“这早上你下楼干嘛去了?”

平时都不主动扔垃圾的人,破天荒地一大早就拿着两袋垃圾到楼下扔,她相信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才会下去。接着她又把声音压低了一层,问道,“你和小羽在一起这么久了……有没有,嗯?”

知道柳玉珍想问什么,汤屿山故作迷糊望着她,“啥?”

“你这孩子……非要让我说出来的嘛,你早上是不是去买……那个了?”柳玉珍便秘的表情,汤屿山显得不上道,没悟出她话里地意思,以为她说那个是女人好像都不会直接说地生理用品,他就懒懒点点头。

柳玉珍诧异道,“……有了?”

他这才皱眉细想了下,见柳玉珍满脸惊奇喜悦,他甩甩头忙否认道,“什么有了?妈你……误会啦,不是的啦。”

汤屿山毫不犹豫地否认,柳玉珍提上心口的开心瞬间又跌回原地。

她刚洗好碗,手指还湿漉漉一片,从茶几上抽几张纸巾擦手,边擦边嘀咕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打算吗?准备什么时候结婚?!”这句话她从三年前就开始问,汤屿山每次都要找各种理由,她是知道有一部分原因是汤伯翁不喜欢黄天羽,可现在两人这么纠缠着没个结果也不是事儿。

再者这两人年纪也都不小,黄家那边肯定也会着急,这要是总拖着将来伤害只会更大。

黄天羽正准备从房门出来,听见两人在聊的话题,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缩回脚步,她也想听听汤屿山地真实想法。

汤屿山看着电视机,表情模糊不清地说道,“我是希望老爸能坦然接受她……这样我们大家都会开心一点。”

他和父亲关系一直以来都十分僵化,知道他不喜欢黄天羽他下意识就不愿意去激化这个矛盾,他最是不希望让黄天羽有为难之处,何况现在他们精力都投身在事业里,他看得出天羽也不想那么早结婚生子。

“……那如果你爸一直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呢?”柳玉珍的问题一针见血。

虽说汤屿山在高中之后自我意识觉醒,但毕竟从小深受汤伯翁的影响,即便现在已是独立自主生活,明面上他很反抗汤伯翁给他灌输地价值观,下意识反应里依然还是受汤伯翁的看法所牵制,内心逃离不了被意见左右的矛盾。

柳玉珍见他沉默,只能低声说道,“人一定需要懂得面对,只有能够勇敢面对时……才能变得成熟。”

她觉得汤屿山不能直面问题的根源,显然有种鸵鸟般的行径。

不时,他开口道,“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他不同意,天羽老家的茶厂现在一时不能放手,还在起步阶段,我们两个说好趁着现在拼一下事业,结婚的事就往后推一推。”

听到他说这话时那不太确定的样子,柳玉珍叹了叹气,知子莫若母,恐怕他这番话黄天羽未必会认同,看得出小羽是个踏实顾家的女孩子,想要地必然也是那种安稳沉静的生活。

“暂时不结婚的事,你确定是你和小羽两人达成的共识吗,还是说是你的一厢情愿?”柳玉珍再次问道。

听着柳玉珍咄咄逼人的问话,汤屿山微感不适应,这事本来就没提上日程,他对此事是完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何况以他对黄家的了解,估计也不希望黄天羽太早结婚,毕竟整个茶厂地生计还在她的手上。

只是随口聊几句,柳玉珍已心中有数。

她以前是街道办的调解员,平时争争吵吵的邻里能三言两语劝服,擅于通透人心也是一种天赋,她倒不是真希望汤屿山能立马结婚,毕竟若是结婚继续留在武夷山还是回上海都是个天大地难题。

黄家肯定希望黄天羽能把茶厂做大做强,能有贤婿帮衬着那就更好,汤屿山眼下是能留在那边帮手,但毕竟从小生活环境不一样,头几年图新鲜是能捱得过去,时间久了,真要长期以往定居在那边,必然会想回上海的念头。

汤屿山现在一门心思觉得家里反对就要反抗,她便没把这些想法说出来,也是想让他当下的每个选择都听从自己地内心。

*****

大概是因为生理期的关系,黄天羽一整天情绪都处于十分低落的状态。

她对汤屿山提出要出门的事表现出无能为力的模样,正好借口不舒服在床上躺了一上午,汤屿山自顾出门溜圈,不时还发来街景照片。

最近她听到汤屿山最多的话诸如“还是大城市方便,四通八达,坐个地铁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感觉上海这几年发展飞速,以前这一块地都还是破破烂烂的屋子,才三年时间都立起一栋商务楼了。”“这条路我以前骑车的时候还是一条破破烂烂的小马路,现在都建上高架了,牛逼牛逼。”

他的话里虽然没说到想回上海发展的念头,可话里话外的意思显而易见,他怕是不想在武夷山呆了。

何况汤家父母一直反对,也许今年他真打算就留在上海,那到时他在上海她回福建,长期两地分开的人最终怕都逃不了分离的命运。

想到此,她的心情更糟了,也没心思回复汤屿山喋喋不休的路途分享。

转而拨通黄妈电话,黄妈正在门口地菜园子里拔大白菜,接通电话时听出她闷闷不乐的声音,心下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小羽怎么了?”黄妈担心地问道。

黄天羽闷着声音,克制着不良情绪,说道,“没事,这好几天没给你打电话了,想看看你在家里过得好不好……”

她记得自己刚出来读大学的时候,黄妈特别舍不得,因为她是家中的老小,她的长大意味着她被人依赖地时光将一去不回,那些曾在自己羽翼下的孩子们都要独立自主的生存,那是自打黄爸离开之后,她又一次感到深深的孤独。

第一次没在家里陪老妈过年,黄天羽心底隐隐觉得不忍又辛酸。

黄妈了然听懂她话里的意思,松口气同时安慰她道,“没事的啦,你放心在上海过年,再过几天你哥姐就来接我去厦门的啦。”

黄天羽“嗯”了一句,借着汤屿山微信里分享的心得和黄妈聊了许久。

结束通话后,望着窗外对面正在阳台挂衣服的邻居大妈,她忽然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