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总辜负期待,别怕我依然carry全场
——访2007级新闻学专业杨沁弦
杨沁弦,文学与传媒学院2007级新闻学专业学生,曾任抹茶美妆运营部总监。创业4个月,现任成都佳越文化传媒CEO。
快到约定时间时,杨沁弦给我发了一条微信,“同学,我可能会迟到一会儿,我现在在天府三街附近,正往市中心走。我们约在‘十域’可以吗?我一般喜欢在那边喝东西,或者看你方便。”没过十分钟他就到了,顶着一头白金色的头发,穿着带花的T恤和短裤。尽管外面天气很热,他整个人还是很清爽,充满活力。还没等坐下他就问我:“你饿吗?我好饿啊,我先去点点东西吧。”
小镇男孩从小就对电视机里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小时候也做过“演员梦”。青春期时杨沁弦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那么高,也没有那么瘦,好像也不是那么帅,“没有长得惊为天人,只能好好学习喽。做不了艺人,选一个离艺人近的职业总行了吧,可以每天看艺人。”我很疑惑,于是问他:“学习编导专业好像比学习新闻专业更容易接触到艺人,为什么你会选择后者?”他说:“编导专业的学生属于艺术生,前期花费太多,要上各种艺术课。当时我家里的条件没有那么好,所以就选了新闻。”后来他发现,其实新闻专业的花费也并不比编导专业少。
凭着对未来生活的满腔期待,杨沁弦学习热情高涨,尤其是对于非线性编辑这门课。“我对教非线性编辑的胡亦灏老师印象非常深刻,他每节课讲授的都是一个完整的内容,全程没有废话,都是干货,每次课程结束后也会布置作业。这门课我学得非常扎实,我可以拍着胸脯说,虽然我当时是新闻专业的学生,但是在剪辑上,特别是剪辑思维,绝对不输编导专业的学生。”后来,剪辑成为杨沁弦的拿手技能,大二、大三期间,他开始参与新浪房地产的二手房拍摄,也去跟拍过婚庆活动,还参与了学校的各种活动。
“我觉得大学前三年真的好累啊!参加全能记者团,加入新媒体研究所,建立文学与传媒学院电子杂志社,在艺术团做各种工作,自己还要跑出去拍别的东西,等等。”回想起大学前三年,自己几乎每天早上七点离开宿舍,晚上快熄灯时才回到宿舍。学校建校五周年,他还熬通宵剪辑了许多资料。长期不规律的作息让他脸上长满了痘痘,直到大四出校实习,他才恢复了“正常人”的生活。
“我本身就非常喜欢传媒专业,所以学起来很轻松,我会花时间研究这些内容。老师们也会带我们进行社会采访,我通过这些技能在外面兼职,帮企业、报刊撰稿和排版。我现在从事的互联网短视频内容创作工作,非常依赖于我当时在学校学的东西。”丰富的实践经验和浇不灭的热情让杨沁弦在就业过程中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麻烦。他借职务之便“霸占”了学校的摄影机,可以随时拍摄并及时进行剪辑,“一个三四分钟的视频看起来很短,但可能要拍几个小时的素材,剪辑后也要反复修改,其实是很枯燥的事情,如果不喜欢的话,做起来真的很累,”说到这里他举了一个例子,“就像粉丝追星,给喜欢的明星剪视频,也需要提前构思剧本逻辑,整理思维情境,把对应的画面进行正确拼接,才能最大程度向观众传达自己的意思。”
“我需要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和戴没有镜片的眼镜”
大三结束后,杨沁弦得到了第一个实习机会,在四川电视台国际频道做后期剪辑。“其实我就是把成片重新剪辑以后放在国际频道,9月中旬吧,我就把节目播放到年底的量剪辑完了,然后去香港玩了一趟”。回来后,他去参加了一个社会招聘。“当时我看到苏宁电器在招聘策划岗位,就准备去投简历,然后他们的人告诉我,他们只收二本以上学校毕业生的简历。我当时真的很生气。”被拒后,他索性将简历投在旁边的成都市国土局的一个记者岗位,本来他也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最后居然被通知面试。面试一共有两轮,加起来差不多四个小时,现场提了很多问题,还搬来了电脑让他现场解决各种问题,比如编辑网站后台、整合专题以及看了他原来拍摄的作品。因为以往丰富的工作经验,所以操作后台这些工作对他来说都是小意思,他毫不费力便通过了这场面试。“虽然面试的气氛很好,但我一直以为这种体制内的工作很难得到,而且当时来面试的有研究生、社会人士,以及各种工作经验丰富的人,所以我也做好了不被录用的准备。”他最终被录取了。现在想起来,他觉得这来之不易的一切都离不开锦城学院的培养,大学积累的一系列多媒体作品和优异的成绩大概就是他初入职场的敲门砖。
刚开始的工作没太多技术含量,每天记录一下国土系统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跑各种会议写新闻稿,将下属分局投稿更新到网站上。恰逢11、12月,国土局要召开两年一次的年会,领导知道他有艺术团的经验,就让他负责多媒体部分,晚会背景LED、节目统计和拍摄全部落到了他的头上。年会顺利结束时,他也给领导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来他面临工作转正,领导希望他可以留下来,但他却觉得这样的生活不适合自己,可能再这样下去,他就离演员的梦想越来越远,甚至可能都不再有机会接触娱乐圈。他说:“我需要穿花花绿绿的衣服和戴没有镜片的眼镜时那种感觉。”
事实上,每个毕业生都难免会陷入低谷,他也不例外。当时东郊记忆园区正在建设中,他在帮助一个LiveHouse品牌策划文案,帮助场馆创造深刻故事,对内安排活动,对外对接媒体,以争取更多的版面机会,这也是他第一次离媒体这么近。他开始慢慢熟悉媒体的节奏,在不断的摸索中找到了自己的方向。三个多月后,他进入了四川日报报业集团生活周刊做杂志方面的工作。他最先负责“时尚口”版块,写男装、卖场、配饰等选题类文章,根据当季的流行风向在成都各大商场寻找服装搭配。“其实就是告诉对时尚感兴趣的普通人,除了大牌,还可以在成都本地买到什么,另一方面也可以吸引商家投放广告。”这种专刊记者和采编记者不一样,采编记者只需要告诉读者流行什么,但专刊记者除了基本的写稿任务,身上还担负着卖广告的业绩压力,广告业绩会直接影响一个专刊记者的收入,善于跑广告的老手记者是周刊的中流砥柱,而新人拉不到广告就只有稿费。
“虽然我是一个很健谈的人,聊工作可以聊‘三天三夜’。但是除了工作外的其他部分,我是有社交恐惧的,我很不擅长和客户打交道。”杨沁弦坦言,做媒体真的是一个很锻炼人的事,在他的逻辑中“内容好,别人才会信任你”,初入职场的他在稿件内容上没做出什么建树,实在想不通别人凭什么信任他,给他投放广告。“你要卖广告,你就要告诉客户你们刊物多好,发行量多大,投了会有什么效果……但我真的很抵触这些东西,我不敢保证效果,我也不想私下和客户做好朋友,因为这和我最初学新闻做媒体的初衷是相悖的。”思虑再三,他向总编提交了一份辞职信,总编问了他具体原因,他说自己实在不擅长做广告业务,还是想专心做内容。然后总编问他:“那你说说想做什么?”他说:“我想做娱乐版。”“其实我知道娱乐版面的记者已经很饱和了,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一个很有名的大记者的徒弟,如果我去势必要挤走一个人。”他一直认为铁血总编是那种“做不了,你就走”的人,也觉得自己这次肯定是走定了,但没想到总编同意了他的请求,换走了其中一个人,“也可能是我们周刊娱乐版做得实在太差,所以他只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能做起来就继续做,做不了就可以走人了。”没有资源,没有基础的杨沁弦就这样开始了他“拼命三郎”娱乐记者的奋斗之路。
我就是那种最“令人讨厌”的记者
2012年,报社接了整形医院的推广,需要一些艺人说一下他们对整形的看法。正逢杨幂来成都发行新专辑,在东郊记忆进行宣传。杨沁弦通过其他记者打听到杨幂经纪人的名字,但是他没有邀请函,于是就跟保安“谎称”已经和杨幂经纪人约好了。他找了很多个化妆间、休息室才看到杨幂,于是躲在一边等她的经纪人出去后才上前说明来意。“没有经纪人保护的艺人没什么防备,也很好说话。我向她说明我是哪个报社的,希望她能在活动结束后抽出五分钟跟我聊一聊她对美的看法,不会打扰她。她说可以,后来她的经纪人进来了,我就直接说我已经和杨幂约好采访了,然后留了联系方式。”就这样,杨沁弦的第一次采访顺利完成,他的娱乐记者道路也慢慢步入正轨。
“一开始的日子过得真苦!著名的演员一般都集中在电影口,但电影口分给了别人,我就只能跑跑演出、话剧、音乐之类的。大概在2013年上旬,我的工作才有了质的飞跃。”初期杨沁弦的娱乐记者之路阻力不断,还好他遇到了一位贵人——一位安徽商报的记者。他们是在跑活动时认识的,那位记者虽然是一位有资历的前辈,但是很喜欢帮助新人,通过这位前辈,杨沁弦拿到了经纪公司的联系方式,“于是,我开始了漫长的电话预约采访,跟娱乐记者们混在一起去新片发布会、演唱会之类的,即使没有邀请函也厚着脸皮去”。除了如张惠妹、周杰伦之类的著名歌星的活动,公关公司邀请媒体会有相应的媒体预算,但一般的公关公司则巴不得媒体越多越好。“我直接联系公关公司,告诉他没有媒体预算也可以去,只要给我一个工作证就可以。只要多和其他娱乐记者一起跑活动,把版面发给公关公司,过一段时间他一定会记住你,下次他们做活动的时候就会记得邀请你。”就这样,杨沁弦一步一步地混了个脸熟,进入了公关公司的邀请名单。
为了脱颖而出,他绞尽脑汁从新奇的角度提问,有时也会问一些比较刁钻、敏感的问题。“普通的公关稿里会有大致情况,像新专辑亮点这种问题就很平庸,没有新意的稿子占不了大版面。虽然有惹怒明星的风险,但这就要看记者的水平,辛辣的问题可以明贬暗褒,运用得当对于提升艺人形象也很有帮助,这个时候艺人也会很乐意回答。”以至于后来的采访现场,其他记者会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他,那种眼神好像在说:“待会儿你千万要好好问。”群访是所有记者都会写的,所以约专访就显得很重要,到后来,基本上比较大牌的艺人他都可以约到专访,另一个记者的“电影口”也被他吃掉了,那个记者遭到了淘汰。
媒体的生存环境较为恶劣,稿子内容不好就会被踢走。“我从业这么多年以来,从来没有用不正当手段巴结过领导,最多是穷的时候跟领导说过想多写一点稿子,希望领导多给一点版面,之后他把最难做的版面‘大片’也分给我了。”如何在不用自费的情况下联系到免费的服装赞助,免费的摄影师和修片师,这个问题让杨沁弦苦恼了很久。这个版面需要记者自己找模特、拍片、修片、写稿子,半个月出一次,一次出四个版,这段时间是他“生命中无法承受之忙”。娱乐版星期四截稿,也就是说星期一到星期四是采访写稿时间,星期四中午前一定要保证稿件能通过审核。星期五要联系好模特、化妆师、摄影师、服装赞助和拍摄场地,还要报下周娱乐版选题,星期六和星期天做采访。
“工作狂魔”到最后承包了整个娱乐版面,每周10~15版,一周有2万字的量。“不过就算所有口子都跑起来了,我的稿费也就只有七八千左右,现在想想支撑我坚持下去的大概就是成就感吧。”他所谓的成就感是每周都能看见自己的作品,粉丝的喜欢和文章下的留言给了他很多力量。那个被挤走的女孩之后开始跑经营,现在已经是新媒体客户总监了。杨沁弦说:“我就是那种‘令人讨厌’的记者。其实,事实证明,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方面。可能她当时稿子写得有点儿弱,但刚好适合跑广告。我们都阴差阳错地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位置,挺好的。”
2013年综艺节目崛起,杨沁弦被总编送到《华西都市报》交换学习,在其下的《华西生活周报》工作。《华西都市报》有更好的渠道资源,但由于后来的“走基层”政策,四川日报报业集团推出了一个叫《华西社区报》的刊物,用掉了《华西生活周报》的刊号,至此《华西生活周报》被停掉了。“其实只要你愿意,《华西生活周报》的人可以继续留在《华西社区报》做记者。但我好像与那里格格不入,即使不做娱乐,我也想做一些比较有社会人文关怀的选题,但现实情况没有这么理想。”12月初,正值世界艾滋病日,杨沁弦准备了一个选题,大概内容是一位HIV感染者同时也是肿瘤患者被大医院拒诊,综合医院让他去传染病医院,但传染病医院的肿瘤科不如大医院,这时候四川省人民医院一些很厉害的医生愿意接收这名患者。“我让编辑去报选题,但我觉得他没有很好地帮我争取,最后版面出来还是艾滋病防治、科普、不要惊慌之类的内容。我想这种事以后可能还会经常发生,我也写不出我想要的东西,干脆辞职算了。”
2014年年底,快要辞职前,他准备圆自己小时候的一个心愿。高中时,他经常看香港电视广播有限公司(简称“TVB”)的剧,梦想着有一天能成为记者去节目现场采访。TVB每年都会有一个“万千星辉贺台庆”的年终总结,于是他就给TVB发邮件申请采访台庆。从香港回来后,他就提交了辞职申请。回想起在《华西都市报》的日子,那种“累到极致”的感觉渐渐变得模糊,留下的只有一个个让他很有成就感的作品。“之前有句调侃:华西铁军,狼性精神。攻克一个采访对象写出一篇稿件,现在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事情。”
“生日快乐,‘抹茶’”
7月20号,杨沁弦在朋友圈转发了祝贺抹茶美妆五周岁的文章。“老东家五岁啦,我在那儿度过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无比重要的一个阶段,那里也是我人生吵过最多架的地方,不过想想还是很温暖。生日快乐,‘抹茶’。”在文章下面他还写了一段长长的评论,里面出现了许多老同事的名字,字里行间流露出他与公司深厚的感情。
2015年年初,他收到了爱奇艺项目经理的offer,当天便打包好行李准备离开成都。那天下午,曾经的同事问他愿不愿意来“抹茶”做编导,在他人的再三劝说下,他答应去公司看一看。交流过后,他觉得“抹茶”可以给他更多的自由去策划内容,所以决定留在这里试一试。不过他不想浪费机票,就还是飞去北京逛了一圈。从2015年7月到2016年3月,他被提升为运营部经理,2016年8、9月份被提升为运营部高级经理,最后被提升为运营部总监,两年跳了四级,这就是互联网公司的好处,不会论资排辈,有能力的人会升得特别快。
2016年,他帮阿芙精油做的策划“带着精油去旅行”获得了中国“广告长城奖·广告主奖·年度品牌塑造案例”。说起这个奖,杨沁弦如是说:“虽然我不清楚这个奖含金量多高,但是同年获奖的还有可口可乐和中国移动,我觉得应该还是不错的。”杨沁弦作为总编导带领团队按照北京—尼斯—格拉斯—普罗旺斯—北京的路线,以四个网红的旅行视角为主线,以直播和短视频相结合的方式进行长达十几天的异国旅行分享,包括长途旅行保养、晚宴以及各种形式的产品植入。
“这是我刚当上运营经理后做的策划,难度还是挺大,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去异国拍摄,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一路上真的挺不容易。”团队到达格拉斯准备拍摄调香的过程,“真正的香水是用精油调制而不是用工业香精调制的,为了拍摄此次调制香水的过程,我们的赞助商帮我们买好了门票,但到现场我们才被告知不能拍摄,那个时候我们的微博预告已经发出去了”。这种临时“变卦”的事情在这段旅途中出现了很多次。例如,他们一行人已经准备好拍摄普罗旺斯薰衣草田,正值下午三四点,法国阳光特别好的时候,但薰衣草田农场主说自己要下班,让他们赶紧走不要拍了。“法国人就是这么随意,没有什么加班的概念,他们认为回家遛狗或者做一些别的事情都比上班重要。”他无奈地说道。
由于旅途中太多不可控因素,第一天拍摄持续到凌晨两三点,喝下一杯酒精度数为零的水果酒后,杨沁弦紧绷的状态突然放松,“昏睡”过去,连当天小黑屋reaction录制都错过了。“一个策划能够很好地被呈现出来,背后一定有很多‘有血有肉’的细节”,为了保证视频质量,回国后他通宵剪辑亲手把关视频节奏、气氛,一个系列十几集,每一集5~10分钟,不管多累,总算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当你很想把一件事情做好的时候,对小细节就会很敏感。我是做内容的,客户无底线的商业植入会破坏我的内容,所以我会很不满意,但负责销售的就不会这么想。这时候部门间沟通的不及时就会导致很多冲突,但想想大家都是为了让它更好,所以都尽量相互理解。”杨沁弦在抹茶美妆主要负责内容,他自认内容质量还不错,让他意外的是变现率很低,销售反馈产品卖不出去,客户不买单,可明明有很多内容质量并不高的产品也被卖出去了,“我觉得我做的东西是值钱的,为什么卖不出去呢,我特别疑惑,但销售不属于我管理的范畴,我触及不到这个地方。所以我就想着,干脆我自己出来做做看好了”。
“创业梦很丰满,现实太骨感”
2018年3月,杨沁弦辞职出来创业。“感觉自己像个打杂的,专业的事情有人做,但杂事没人做,前期资金不充裕,有些岗位也没有招聘的必要,这些事就只能由我来做了。”创业要面临一定的风险,没有固定的收入保障。创业初期,公司很多东西尚未完善,工作量大,福利也不如大公司,大家的凝聚力也很弱,更多的时候,杨沁弦感到不光“身体累”,还“心累”。
在杨沁弦的公司,网络红人本人也是股东,他们负责网络红人淘宝店的产品推广,帮她们接一些商业推广。2018年4月,他们公司的一个团队去广州试水服装工艺链,但服装行业水太深,刚进入的人根本摸不透套路,所以团队整体撤回了成都。他们合作的网络红人不同于微博、哔哩哔哩网站上的网络红人,而是一个直播网络红人,拥有200多万流量,一开始,他们做服装,发现测试效果不错,单日流水量可以达到七八万。他们的最终构想是做一个品牌,所以对服装和鞋子的质量要求很高,但在保持高销售量的同时也要求产品的高质量,于是,他们开始有些力不从心,“产品的供应质量要求高,愿意接收的工厂就少,就算工厂接单了也无法避免很多瑕疵品,瑕疵品多了影响发货,影响网络红人的整体形象。直播网络红人不像微博网络红人,每天直播厅里都会有粉丝留言问发货情况、售后之类的问题,微博评论可以装作没看见,但直播没有办法。”
杨沁弦说经营一个产品起码要一年,才能摸通点门路,现在才将近四个月,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除了女鞋和服装,他们现在也在计划“孵化”新人,他说:“第一是把没有流量的人变得有流量,第二是使目标人群产生依赖,第三是变现。这大概是现在网红电商闭环,把流量和认知做起来,这一套基本就算跑通了。”
夜深人静时,他也会有点想念刚当上记者的那一阵子,“我刚刚参加工作时特别拼命,有用不完的力气和热情,每周几乎都有两三天在报社深夜赶稿。采编中心有几个加班专业户,半夜两三点,我们都累得不行的时候也会给自己找点乐子,比如,我们会玩一下自拍,然后通过修图软件把背景换成世界各地著名景点,假装我们去旅行。接着又回到自己的小格子里继续码字,实在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还会被巡逻的保安惊醒。”
30岁的他已经没了当初那股热情,几年难忘的时光也成为回忆,但脚步都刻在他的心里,养成的习惯也很难再改掉。年底时,他总喜欢打开输入法,看看今年又码了多少字,“我要是写书的话,算算大概也出了好几本了”。离开报社的那一天,他拿走了几本厚厚的文章合订本,现在偶尔还会翻出来看,回想那段“高压时光”,他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
30岁在很多人眼中算是大龄青年,但杨沁弦对自己的人生依旧充满期待。他希望自己可以活得像一直以来心中默念的几个词一样,“争气、善良、真实”。其实抛开工作,他是一个极度浪漫的人,但好像浪漫和忙碌天生就是死对头,30岁的他还没能找到二者之间完美的平衡点。“我不算是一个有经济头脑的人,但是我算是一个蛮容易开心的人。未来我想过上迎来送往的日子,开个小民宿什么的,听听大家的故事,看看别人的人生。我喜欢听故事,就像喜欢采访一样。”笔者感叹当老板这么累,问他是否在短时间内没办法达成这个目标了?他笑笑说:“不一定,万一我35岁就成功了也说不定啊。”
我想起之前在微信上问过他一个问题:“如果有时光机回到过去,你最想对自己说什么?”他说:“大学的时候你应该谈个恋爱,有一段奋不顾身、纯真热烈的爱情。因为工作之后,你多多少少会因为要养活自己而放弃那些本应该刻在青春里的浪漫痕迹。”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心酸、有点无奈,也许为了坦荡潇洒地闯江湖,我们注定要失去些什么,为了接下来的甜蜜生活,现在一定要奋力奔跑。
是啊,5年算得了什么呢,有意思的人生本来就应该是充满挑战的,不安定的生活让普通人感到焦虑,但在他们眼里,就像是乘风破浪的水手遇上了海浪,尽管波涛汹涌,还是要将它控制于掌心。“生活辜负我没关系,我还是会carry全场!”这才应该是属于杨沁弦的人生。
学生记者:2015级新闻学专业 陈露洁
指导老师:宋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