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长夜无罪
当窗前的人影消失后，黑夜中突然爆发出数百道强横的气息，其中不乏有真人境圆满的武者，温耀东眉头微皱，用灵识平静说到：“真人境四重以上离去。”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在诸位真人境武者识海里掀起巨浪，而那些超过真人境六重的武者，都无一例外的掉头离开，竟是没有一人敢质疑那难民般男子的话语。
温耀东看了一眼头顶的黑暗，随后面向大牛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长夜漫漫，何以为生？”
今夜无月，星辰稀疏，是以长夜无光，注定漫漫。
大牛深深看了一眼略显寂寥的星空，随后拿出青剑，跳入黑暗之中，与多年前一样，一个人对抗整个世界的恶意。
……
青锋无痕血有迹，人去剑收了无踪。
没有人知道黑夜中的几十位真人境武者是怎样死的，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皆是被一击必杀，而且明显是被剑气所杀。
百川城外，为了机缘而来的武者看见一地尸体，不觉心里胆寒，不少人心生退却之心离去，但仍有不少人觉得大牛已经是外强中干。
人群之中，身着布衣的难民男子从中走出，看了看昏沉的暮光，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将单薄袖口上厚重的的灰尘掸了掸，小声嘀咕道：“行家啊。”说完他再次走进人群，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
云边最后一缕暖霞没入黑暗，大牛已经踩着奇特的步伐，一点点将周围赶路的痕迹清理干净。
长长叹息一声，眉宇之间已经凝成一个几字结，体内精气虽然依旧充盈，但高度紧张下，他的精神已然疲惫不堪。
挖开一个石洞，封住洞口，收敛气息，大牛平躺在地上，双眼紧闭，开始调息。
随着精气源源不断涌入体内，断裂的肋骨一根根归位，避免了骨头错位之后长进肉里，但是骨折对于他来说依然棘手，恐怕短时间之内不能再强行动用十成力量。
大牛爬起身来，摸出一包生血散倒进嘴里，感受体内骨髓开始生血，一股股热量由内而外排出，他的体表温度逐渐升高，体内瘀血也随之化出。
“真人境果然不一般，体内气息已经化作真息，比之结灵境的气息强横上十倍不止，若非身体几经强化，恐怕已经重伤。”
逼出体内最后一股淡淡的瘀血气体，大牛拿出青剑，将其放在耳边用手指轻轻一弹，一道沙哑的金属声响起，根本算不得上是剑吟。
青剑无品阶，唯一的特点就是坚硬耐磨，无论是大牛使出多少力气，灌输多少精气，青剑都纹丝不动。
只可惜，除此之外，青剑没有任何加成。平日里不起眼，但和强敌对战时就很吃亏，一把好的兵器足以压制的他喘不过气。
大牛轻轻叹一口气，刚准备闭目养神，但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响亮的地裂声，他浑身汗毛瞬间竖起，体内巨鼎开始运转，随时能不顾伤势调动一切精气。
“嘭！”
一道土色气柱拔天而起，紧接着一排地刺根根突进，攻势直接迅猛，宛若疾风骤雨一般，不给对手一丝喘息之机。
“哞！”
一声低沉的牛哞音从土雾中冲出，大牛手持重剑斜劈向上，一道巨大且厚重的剑气将所有地刺斩断，最后去势不减，与来者手中一方石杖相撞。
“果然。”
大牛死死盯住眼前手持石杖之人，眼神里有一丝怒意，这人明明只有真人境三重修为，在昨天夜里的追杀中只寥寥出手三次，但每一次都恰到好处，让他与死神的镰刀擦肩而过。
石杖男子蒙面，显然不想暴露真实身份，不与大牛废话，将石杖往身前地面一矗，顺势盘膝在地，嘴里开始默念一种名为崆洞的古老语言。
仅仅一息，以石杖男子为中心，周围地面出现十几尊土质兵俑，每一个气息都在真人境二重左右。
大牛眸子寒光一闪，这门崆洞语他很熟悉，曾在石窟中修读过，是诸圣年间一门很强的传承，可通过配合崆洞语和法阵幻化出各式召唤物，每一个都没有痛觉，悍不畏死。
大牛一记重剑横扫将一尊土俑拦腰斩断，那尊土俑倒地后瓦解成一堆烂土，气息全无。但他后面是三个手持土剑的土俑杀来，三者动作一致，这一杀招气息强横堪比真人境二重。
又一剑横扫，强大的剑气瞬间崩坏三座土俑，但坐在石杖下的蒙面人也动了，只见他双手抬起，一尊散发着明亮的土黄色的兵俑从他身前的地面出现，同时手中持着一杆厚重长枪，气势不凡。
骑兵冲锋而来，带着无畏之势，气息直逼真人境四重，其余的步兵也联合在一起，跟随骑兵步步紧逼。
大牛脑海中，谷风徐徐道：
“天有所行，地有所转。晦涩玄明，阴阳分晓。”
“定心！”
“凝神！”
“起式！”
“一剑凌尘破八荒！”
大牛自心底念到一剑凌尘破八荒，聚集在玄铁重剑上的精气变成剑气浩浩汤汤扑出，大牛一气呵成，劈出四道凌厉至极的八荒剑气。
只见第一道八荒剑气破掉五六个步兵的身躯，第二道剑气随之将剩下的残兵化为尘土，第三道剑气斩断马腿，第四道剑气径直将骑兵一分为二。
远处，手持石杖的蒙面男子猛然惊醒，竟是头也不回的离去，动作行云流水，大牛体内精气耗空大半，只能眼睁睁看他离去。
谷风说道：“八荒剑气修炼极难，目前你的剑气只能算是入门级别，尚未真正修成，你的修为需要好好提升一番，如果能够鼎境圆满，应该可以真正练成第一层八荒剑气。”
大牛点头，同时心里对谷风传授的这一门绝学生出敬畏之心。
早在谷风苏醒后，他便将这一门绝学传授给大牛，在去往大堂山的路上，大牛一路摸索心法，直到前几天百川城游荡时才堪堪掌握。
而目前为止，大牛修炼一直没有什么招式，《青剑》里面的多是招式，只是很简单的精气运用，基本算不得战技。除此之外便是靠着雄厚的精气和天人合一境的剑道境界硬拼。
至于金锁连横和镜花水月两门神通，那也不能一直使用，因为八门神通他也尚未入门，虽说不消耗精气，但是消耗的是体内小龙的精气神。
也就是说，如果过度消耗，鼎内的小龙很可能会溃散，也就意味着到时候搬山大圣的《八门入圣诀》修炼失败，如果想要再度开启八门，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而除此之外，大牛掌握的还有一门名为《山行》的步法，这是一门玄阶下品战技，大牛已修炼至小成，但可惜的是这是武道战技，无法用精气施展。
大牛眉头紧皱，随后拿出一枚纂刻着繁奥花纹的令牌，这上面记载着祖师爷的真正传承——《星辰大海》。大牛参悟许久，最终发现这是一门不比《八门入圣诀》差的剑意法门。
只可惜，这门剑意太过于宏大，凡人之躯难以承受，当年祖师爷大限将至，在破碎虚空之前遨游星海之时，触摸到了这一剑意，但可惜他本身的剑意已经成道，若是要重修一道，时间根本来不及，于是就将这门剑意流传下来。
而这也是星辰宗之名的由来，以及田老头这一脉存在的原因，目地就是为了有后辈能继承这门绝世剑意，带领星辰宗杀入星辰大海。
星光淬体决就是为了修炼这门剑意准备的，田老头苦修许久，夜夜吸收星辰之力打熬肉身，已然臻至大成，也因此在同阶之中罕逢敌手。
大牛炼体一道以《八门入圣诀》为根基，再以星辰淬体诀强化身躯，可以说是如虎添翼，所以他才能只凭借鼎境修为就硬抗真人境武道高手。
如今要紧之事，就是先提高炼体修为，等八荒剑气第一层修成，他便可以动身前往大堂山。
辗转腾挪小半时辰后，大牛在一处山谷拿出一个收敛气息的阵盘，用气息触发阵法之后，大牛盘膝在地，拿出几块青玉握在手中，同时将一些水属性灵物摆在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