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美丽沉静的雕像

圣诞过后，转眼就到了新年。

新年前夜的医院，比圣诞还要冷清许多。和其他病房亲友团聚的热闹情形相比，萧蒻尘的房间格外安静。有几个护士或是探病的家属从门前经过，都会同情地往里面看几眼。

唯有萧蒻尘自己，仿佛没有意识到这些一般，一如既往安静地坐在床上望着窗外。

周梓孟果然像约定的那样没有来接她，他从来都是守信的人，说过的话从不反悔。至于叶灵川，她也没想过他会出现，毕竟这么久以来，他只在她的梦里出现过一次，而即使是在梦里，他也决然丢下她离开了。

“蒻尘，梓孟没有来接你么？”天已经黑了，杨简来整理床铺时吃惊地发现她还在这里。

听到她的声音，萧蒻尘才发现已经是晚上了，她赶紧起身：“抱歉，我应该下午就出院的，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有没有，反正今天住院的人也很少。”杨简说着帮她披上外套，感觉她的身体清瘦了许多，不禁难过起来。

“怎么了？”萧蒻尘明显感觉到她有心事。

“蒻尘，”她迟疑着提议，“要不然你今天还是不要回去了，我今晚值班，至少还能一起说说话。”

“干嘛，”萧蒻尘忍不住笑了，“觉得我一个人回去太可怜了么？”

“不是的，只是我觉得……”杨简一脸愧疚地望着她，“如果不是我的话，那个人一定不会离开的，都是我说错了话，害你现在孤独一个人。”

“傻瓜，”萧蒻尘摸摸她的头，“要留下来的人无论怎样推开都会留下，要离开的人无论再怎么挽留都会离开。不是你的错，只是我们到了要分开的时候了。”

说完她扶着床慢慢站起来，杨简红着眼睛拉住她：“真的不要留下来么？”

萧蒻尘摇摇头：“至少今天，我想回家去。”

因为今天，是月的忌日。

“好吧，你路上小心。”杨简向来对她的倔强毫无办法，只能细心地帮她系上围巾，再把一旁的拐杖递给她。

“你一定要多休息，虽然这东西难看了些，但这个星期你必须一直带着它。”她认真叮嘱道。

“好了知道了，都讲一百遍了。”萧蒻尘毫不在意地敷衍着，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

“我说什么来着！”杨简高声叫道，“萧蒻尘你还想不想要你的腿了！”

“嘘！”萧蒻尘赶紧拿起拐杖，“就算今天医院人少，你也别这么大喊大叫吧，真不敢想象这么急躁的人是怎么当上护士长的。”

“要你管，”杨简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再说还不都是因为你我才叫的。”

“知道了，我会小心的。”萧蒻尘无奈地认输。

杨简一路把她送到楼下，又从楼下送到大门口，眼见还要扶着她继续往前，萧蒻尘伸手阻止她：“别再走了，难不成你还要送我回家不成。”

“要不然……我就送你回家吧。”杨简犹豫着说。

“真的不用了，”萧蒻尘赶紧拒绝，“而且今天路上本来人就少，你穿着一身护士服招摇过市不是引人犯罪么，我可不想再被卷入麻烦。”

“不送就不送，你这个人真是不识好歹，”杨简恼羞成怒地叫道，她还想说点什么，却突然睁大眼睛望着门外：“蒻尘，快看外面……”

“我知道，外面下雪了。”萧蒻尘刚刚坐在窗边都看到了。

“是下雪了，可是……”她结结巴巴地说不清楚，萧蒻尘疑惑地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然后怔住了。

叶灵川安静地伫立在门口的路灯下，橘黄色的灯光温暖地落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就像一尊美丽沉静的塑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