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天下·全球通史系列欧洲的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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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靠圣经”——慈温利

教改革运动席卷欧洲大陆,当德国的改革运动如火如荼之际,瑞士又有一人发动教会改革。与路德不同的是,他更具人文主义精神,其改革力度更加深刻而彻底。他,便是慈温利。

年轻的改革者

慈温利全名为胡尔德莱斯·慈温利,他与路德是同时代的人,在路德出生六个星期之后,也即1484年1月1日降生于瑞士的托根堡地区。与路德不同的是,慈温利家境富裕,这使他有机会在文艺复兴的影响下接受良好的人文教育。慈温利在年幼时开始研读古希腊罗马著作,对古典文学有着极浓厚的兴趣。14岁那年,慈温利进入维也纳大学学习古典文学,在那里,他深受基督教人文主义思潮影响,极向往能按照《圣经》的原意来解读人生。因此,他后来又转至巴塞尔大学,主修神学,从那时起他就认识到天主教的腐朽以及赎罪券制度的错误。研究神学,使他加倍明白了信心的重要。1506年,大学毕业的慈温利出任爱西德恩的教会神父,年轻的改革者此时把大部分的精力投入到对瑞士雇佣兵制度的抨击中。当时瑞士联邦与一些出得起高价的大国(如法国)签约,任由那些大国雇佣瑞士人当兵为他们打仗,总之价高者得。对这种用同胞的血换钱的做法,慈温利深恶痛绝。正在瑞士联邦要与法国签约时,他跳出来极力反对。一些权贵害怕利益受到侵害,向教会施压,慈温利被迫在1516年离开爱西德恩。随后,他去了艾斯登,那里是瑞士人文主义的大本营。

1516年,慈温利结识了著名的伊拉斯谟,在其影响下,他最初无意攻击罗马教会,只希望借教育慢慢改善教会。在艾斯登期间,慈温利致力于《圣经》研究,尤其对新约有了更深刻的理解。他越是熟悉《圣经》,越是觉得天主教会现行的许多做法是错误的。譬如信徒到圣母院朝圣以求赎罪,以及赎罪券的贩卖等。1518年,教皇调派慈温利到苏黎世大教堂任职。他的布道深受人们的喜爱,成为当地颇负盛名的宣道者。一年后,路德宗的言论传到了苏黎世。一时间,他深受路德的影响,从他的早期著述中,随处可见路德的影子。此时,苏黎世爆发了大规模的黑死病,城中死了三分之一的人口,慈温利因探视安慰病患而染病,几乎丧命。他向神承诺,如果神拯救他,就必奉献一生事奉。当身体康复之后,他决心以行动把宗教和社会改革结合起来。

慈温利的政教合一

慈温利在苏黎世接触到路德的主张之后,于1519年开始了在瑞士的宗教改革。他的改革主张与路德基本相似,所不同的是,他更彻底、更具有人文精神。他将改革与政治势力相联合,在苏黎世不到两年,他便取得议会的信任与支持。1522年,他与10位圣职人员以《圣经》没有禁止传道人结婚而公然上书主教,要求他准许他们结婚。在这一年,慈温利与寡妇安娜秘密结婚。不久,他们又进一步要求废除大斋节,认为《圣经》中根本没有禁食的教训。见势不对的主教认为这是对天主教的背叛,企图镇压。但已经做好准备的慈温利却发给市议会通过一道法令,即在《圣经》的教导下来制定教会习俗。这年,慈温利著论文《始与终》,与路德类似,他也提出“唯靠圣经”的观念,即以《圣经》为唯一的权威,一切无法在《圣经》中找到根据的传统或信仰,都应该被摒弃,或是被宣布无效。同时,他还指出人人都有阅读《圣经》的权利,推翻了当时只有神职人员才能读《圣经》的限定。

1523年1月,议会安排了一次公开的神学辩论,并宣布所有辩论必须以《圣经》为依据。在辩论会上,慈温利慷慨陈词,宣读了他著名的《六十七条论纲》,将《圣经》真理简洁地罗列出来,以此抨击天主教会的腐败。在《六十七条论纲》中,慈温利肯定《圣经》的权威超过教会,宣称人人可因信称义,否定以善功求赎罪,否定弥撒,否定炼狱,并宣告传道人结婚是《圣经》所允许的。如第57条“来世的炼狱,与《圣经》毫不相干”;第28条“一切神所允许并且从未禁止的事,都是正当的。因此,婚姻适合于众人”……他的语言都是出自《圣经》,令天主教会无可指摘。他的演讲有如神助,其气势如滔滔河水连绵不绝。在这次辩论中,慈温利大获全胜。同年10月,在第二次公开辩论中,慈温利否定了天主教的一切礼仪,摒弃了弥撒圣祭,捣毁了圣像、苦像(天主教把带有被钉耶稣身体的十字架称为“苦像”)和祭台,甚至连风琴也不能幸免。在省议会的支持下,他的改教运动得以展开。

慈温利

1484年生于瑞士,家境富裕,受到相当良好的人文教育。他是瑞士的基督教新教改革运动的改革家之一。

慈温利在瑞士的改革没有路德那么坎坷,这完全有赖于瑞士当时的联邦政治体制。瑞士由许多个州郡组成,每一个州郡独立自治,并不受制于联邦议会,只要苏黎世的省议会支持宗教改革,别人奈何不了它。不过,如果整个瑞士只有苏黎世改教,慈温利的改教就会变得孤立无援,最终失败。因此,慈温利决定争取周边州郡的支援。在他和教众的推动下,瑞士联邦中差不多一半的州郡加入了改教运动。

瑞士宗教改革领袖慈温利倡导的宗教改革,为加快推行新教主张,不惜使用武力,结果他在1531年的一次战斗中阵亡。

教派纷争

在改革初期,慈温利有两位要好的支持者——格列伯和曼斯,他们认为慈温利的改革不够彻底,尤其是在废除婴儿洗礼一事上,认为应该给真正悔改的成年人进行再施洗礼,后来他们发展成为再浸礼派。他们言行激进,反对政治与教会相结合。慈温利从最先的谅解转为不赞同,这与他以走政治路线来争取改革的行动主张有着根本的区别。随着双方的分歧加剧,再浸礼派开始对慈温利做出严厉的批评,而慈温利也最终加入打击再浸礼派的行列中。在1520年到1530年期间,有数千名再浸礼派信徒被杀,天主教与改革派在这件事情上竟意外地站到了同一战线上。

改革教派之间的纷争令慈温利不能团结所有的改革力量来应对瑞士的天主教势力。当时,慈温利的改教运动已经在瑞士的德语区轰轰烈烈地进行开来,而在山区的州郡则依然保持着天主教的信仰。在慈温利改教期间,双方关系非常紧张,大有开战的可能。尽管他们以谈判的方式签订了和解协议,然而,天主教区域仍在积极备战。慈温利明白,与天主教徒之间的战争势所难免。之后,德国路德教派也是情势危急,查理五世正准备以武力对付新教徒。在这个形势下,慈温利本该与路德携手合作,然而,他们此时却因对圣餐的理解分歧而分道扬镳,这令慈温利要独自面对瑞士的天主教势力。

慈温利和路德在神学观点上有着很大的相似之处,都主张以《圣经》为唯一权威,否定教皇,否定偶像,也都要简化仪式。可是在对圣餐的教义上,双方一直无法达成共识。1529年,德国黑森的菲利普亲王特地为二人在马尔堡举行了一场调和会议,希望这两股改教势力能联合在一起,组成一个自卫同盟。慈温利对路德起草的《马尔堡条文》中,前14条都能同意,在最后一条的圣餐项目中的分歧始终成为争执的焦点。慈温利认为,圣餐是纪念主的仪式,饼和酒只是一种象征,并不是实质地成为主的身体和主的血。然而路德发表“合质论”,认为饼乃是主实质的身体,酒乃是基督的血。双方各持己见,最后路德不愿再议,仅在会议桌上留下了“这是我的身体”几个字,便愤而拂袖离去,双方谈判正式破裂。因此,慈温利失去了德国路德教派的支援,独自应对瑞士境内的罗马天主教势力。

慈温利派和天主教派之间的宗教纷争随即演变为政治性的战争。1531年,战事终于爆发,慈温利于卡甫尔一役中作为随军神父参战。10月11日,他在战役中受伤,最后被敌人用石头打死。天主教州郡联盟在战场上取得了胜利,而这并不能改变瑞士境内大多数教民已经改教的事实。新教徒在与天主教徒的和谈会议上争取到宗教自由的权利。每一个州郡可自行决定宗教模式,但不能煽动其他天主教的州郡发起改教运动。这样,慈温利的改教运动成果得以保存下来,不过他们也失去了扩张的可能,瑞士境内的宗教纷争由此平息下来,直到另一个人的出现才打破了这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