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题的价值[1]
[美]约瑟夫·佐佩蒂 著[2]
高伟伟[3] 译
内容摘要:尽管范希尔(Vanci)在20多年前宣称论题在论证理论中已经被人们遗弃。这篇文章的目的就是要主张论题在当今论辩理论中应该拥有重要的地位。在四个重要领域中论题被认为是或能够成为论证的重要工具:定位论证,建构论证,发展批判性思维能力以及论证教学。作为一种结果,老师和学生们都能够从论题的再次发现中获得收益。
关键词:论题 地点 亚里士多德 论证教育
论证图示,类型学,地形学和论题已经成为许多论证学者关注的中心。[4]然而,有趣的是,作为一门学科,论题已经在日常的论辩活动中以并不说明其对论辩的实用性的各种方式被讨论。虽然论题被亚里士多德认为应当是定位论证和建构论证的一种方法,但是论题被大量学习的原因是它的描述性优点,以区别于亚里士多德对它们的复杂解释,[5]或者是与其他研究领域相关。换言之,几乎没有人说明论题被真正用于——它们帮助建构、传递论证,增强批判性思维能力和论证的教学。
自古希腊和古罗马以来,已经有很多著作写到论题。[6]总体上,人们对论题在日常生活中的演讲、写作和论证中的作用的关注要次于关注论题对古希腊传统和修辞学学问的历史和文化意义。尽管他们的作用被当作是为定位论证“寻找标准”,[7]作为一种有用的、着眼于论证的当代方式绝大部分已经被遗弃。范希尔宣称论题在今天已经被绝大多数论证学者和实践者们所共同忽视,尽管很多著作写到论题。[8]已经被提及的论题主要地是从历史的,描述的,语义的角度关注之,而不是讨论论题对当代论辩理论的效用。尽管如此,早期对论题的研究将不仅仅帮助我们看到关于论题所遗留下来的观点,他们也同样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我们要更多地强调论题的实用性。
或许,关于论题的讨论最著名的、最值得参考的便是Perelman(佩雷尔曼)和Olbrechts-Tyteca(奥尔布雷希特·泰特卡)。[9]他们试图不遗余力地复兴论题的价值,或者如他们所称,其为来源于古罗马传统的loci。[10]根据佩雷尔曼和奥尔布雷希特·泰特卡的叙述,loci在论证教育中的作用已经变得次要了,主要是因为对它们在任一被给予的对话中的普遍应用引致了它们丢失了其特定的价值。换言之,loci已经变得太平常了。但是,佩雷尔曼和奥尔布雷希特·泰特卡恰当地指出了loci广为传播的效用可能使得对loci的学习变得平淡,但却更加重要。正如他们争论的,“我们所关心的是所有的,各种各样的听众,不得不对loci加以考虑这一事实,为了我们的读者,我们有义务不得不去相当详细的讨论loci,以便说明它们的概念到底是什么,而不仅仅是它们的空架构。”[11]正如他们所做的那样,他们在书中花费大量的篇幅来检讨各式loci。在这样做的同时,佩雷尔曼和奥尔布雷希特·泰特卡证明了loci的重要性。但是,他们的这一巨大的事业,犹如其重要性一样,绝大部分工作集中于为听众设计论证的框架:一个突出显示有效修辞的不同过程的手册与指南。作为这一宏大过程的一部分,loci意在增强演讲者的修辞力量。可以确定的是,这一重要的属性却很少出现在对loci实用性探讨上面。其中的原因就是我在这里讨论的。
对论题的一项极为重要和有趣的研究是由奥克斯(Ochs)完成的。[12]他写就的学位论文对古典的修辞论题学提供了一种概观。描绘了论题学从科拉克斯(Corax)到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到西塞罗(Cicero),到昆体良(Quintilian),再到其他人等的历史与发展。奥克斯的研究是相当充分的,对于教授和使用论证的主题(commonplance arguments)是如何发生的提供了有价值的历史性解释,特别是因为“在修辞理论的文献中很难有供今天的学生去发现有关论题学概述的。”[13]这是他的目的,对于我们当下的目标而言,去期望奥克斯仍然对论题的价值有所讨论是不公平的。事实上,尽管奥克斯的确表明论题是有助于教学的工具,并且他宣称“论题并不为演说者提供修辞论证所需的前提”[14],但是它们的确给予了我们有关“论证的分类”。[15]
在研究论题的另外一项有价值的贡献里,基恩博因特尼尔(Kienpointner)写了一本关于寻找论证或发明论证的艺术(ars inveniendi)的不同方法的著作,[16]其中包括了论题,连同论辩理论和广博的体系。他的结论是组合使用这些体系为发现论证提供了最好的方法。尽管是有用的,基恩博因特尼尔并没有详细的论述论题是如何定位论证的,因为他集中关注论题的发现功能,因此,他并没有探讨论题的另一好处。
其他的一些学者已经讨论了论题的策略性本质。戴·佩特(De Pater)提出了论题服务于两种目的——选择的功能和保证的功能。[17]后者关注其自身通过使用论题将结论与之前的前提相连接,非常像基恩博因特尼尔所明确表达的论题的功能。[18]但是,论题的第一个功能(选择的功能)“是在一套可能的论证类型中发现论证的装置”。[19]换言之,论题乃是对论证进行分类的体系,它能够被用来对不同的策略按其力量进行优先排序。范·爱默伦(Eemeren)同样描述了论题如何被用作“论证技术”而策略高明地推进论证以便超越其对手。[20]他们称其为“战术支援”。范·爱默伦说,论题能够允许一个人通过调用论证这样的方式来逼迫对手否定其自身。[21]
在“在语言中论证”这一传统中,[22]布鲁塞尔(Bruxelles)描述了论题作为地形分类的一种体系,同佩雷尔曼和奥尔布雷希特·泰特卡意见相一致,其目的主要是在于有效的说服听众。另外,约斯特(Jost)的著作,[23]法·汉斯托克(Fahenstock)和塞科尔(Secor)的著作,[24]以及米勒(Miller)的著作,[25]探讨了特殊的论题,以此来适宜论证理论的一个狭窄的目的。伴随着论题是如何作用于当代论证理论的一些理论缺席,我将讨论论题发挥作用的几种方式。此外,论题的概念非常完美地说明了传统理论与当代实践之间的交叉。更具体地说,论题帮助我们定位论证,建构论证,发展我们的批判思维技能,以及有助于论证的指导。就其本身而论,这篇文章将着重强调论题的这四个重要功能,并最终以论题和论证教育之间的关系这一般性结论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