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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合不来。

“亚中死了……那个女孩,是怎么了?”余瀛脸上呈现着不明意的状态。

侯然拿出英语书,然后回应:“我也不知道。我还问了亚中的初中同学了,好像就是喜欢一个人,分开了,抑郁想不开,然后就跳楼了。”侯然翻开必修一的第一单元开始读起来。

“那,就没有什么预兆?”

“哎呀,我不清楚……我记得好像是她走之前在发了一条说说,说的好像是:我太困了,想睡会,然后就放下手机在顶楼的钢筋旁,就跳下去了。想想真的是可怕,说起来真是不应该……唉,总之让我觉得不值得。”侯然说完看着他,“你不会,有这种想法吧。”

“滚!”余瀛不再理会他,望着课本,开始想象那女孩跳楼的整个过程。眼睛睁得大大的,就这么一直盯着课本。

那女孩上去的脚步一定很沉重吧,不对,一定是很轻的,慢吞吞的,显得很慵懒,她可能看的很淡然;也不对……

然后就这么到了楼顶,是怎么到的?我不清楚教学楼的架构,想不出来。她是不是径自的往一个方向走,然后停下,接着装作游离状地打着键盘,放下手机。纵身一跃,像鸟儿张开翅膀……奇怪,学校顶楼上去这么随便?

就这么跳下去了,余瀛打了个激灵。他情不自禁地想到了自己,如果是自己怎么也不敢这样跳下去,这种方式就是生死换转的捷径。他想着,不明白为什么世上总有这样的人,想着一种死法,然后就直接去执行。

难道就真的不再去思考?余瀛庆幸自己还好,他总是认为这样死去不甘心,这也是自己自残的时候不拿关键部位开玩笑的原因。如果一段感情始终无法还原,真的没必要这样。

但是笙梦会不会这样?余瀛心一空,转身往后望: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了,难道……

命运总是无情捉弄,站在风口浪尖的时候,它总是无情地调戏你;现实在他慌乱之中来了造化一掌,让他打消了念头———自己真的是高看自己了,自己真没觉得谁会为自己做这样的事。

不过他还是有一点怕,为了打消这种挥之不去的念头,他挪动身子几下,开始看书:

1972年4月16日,三岛自杀之后17个月,川端康成在日本古都镰仓也选择含煤气管自杀,未留下只字遗书。

1961年7月2日,海明威在爱达荷州凯彻姆的家中用猎枪自杀身亡。

他往后翻了一页:

……

他不敢看下去了,直接关上了书本,然后扔到了那堆书的上面。他开始疑惑,自己是怎么上英语早自习看语文素材的。想着可能是说话的时候注意力没集中误拿了,他还是调整了状态,开始背单词。

时间过得很快,他思考就占了大半的时间,铃响后,他再次翻了翻那本作文素材,顺着刚才的折痕,他看到了那一章的章节标题———以名人死亡为话题的新命题导向。

我去,高考怎么会考这个?我是怎么想着买这本素材的,他回忆着,发现自己正是因为看到了川端康成才买的。

造化弄人。他松了口气,这分明就是自己想多了,为了缓解一下,他开始找侯然聊天。

“唉,你有没数学题不会做,我现在有空。”

“没有,你别吵,我现在来补历史作业。你做了吗?”

“我做了。”余瀛拍着他的胳膊,“你快找找,我给你讲。”

“别动。”侯然笑得很阴险,“我怎么感觉你是在无事献殷情啊。”

“没有。”

“嗯?”

“算了,你不愿意我还不想了。”余瀛那股压抑差不多过了,他也不继续求着侯然,起身到笙梦的座位上找东西。

“你干嘛?”

“我找东西。”余瀛低头找着。

“不许你找!”晓婷拍了拍姐大桌子上的那摞书,余瀛停下来望着她。她脸凑上来,然后说:“你和我姐大的事,我都知道了,竟然分开了,你就没权利随便翻。”

“我……”余瀛望着晓婷,无言以对。

“对啊,就是的,也不能这样翻啊!”小小也喊道,声音不小。

余瀛怒了,“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们现在这么喜欢挑事啊?一边去。”余瀛推了推晓婷的手,晓婷下巴一翘,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没那么好的脾气。余瀛痞气上身,桌子一拍,“松开。”他压着怒火,发出最后警告。

“不松。”

“你他妈的怎么样?”余瀛忍不了了,他受不住这样的气,一个过身,猛踢了晓婷的桌子几脚。

余瀛腿抵着晓婷的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但是我只是拿我的东西。我告诉你,我他妈的很生气,你不要过火!”

“那你怎么做的,怎么对的我姐大,自己没点数啊!”

“我是没数!怎么了?”余瀛转了转头,“那他妈的是我想的啊,靠!你别他妈的瞎说!惹毛了,别说我揍你!”侯然过来架住他的胳膊,小声劝他消消火。

“晓婷,你就让她找吧。”上次的那位同学挖苦道。

余瀛甩开侯然,然后气汹汹地回了座位。没人说话,只剩下晓婷在那里哭。

“哭尼玛!自己有病!”余瀛回头骂道,一声脏话让在外面的老袁无法忍受———他不允许恶语伤人,直接冲进来扬手要打。

余瀛眼神顶回去,有点失去理智,“怎么了?打啊?是她有病,我动手了吗?”他和老袁对视的时候还是心慌,只是心里的那种痞气还是占了上风。

老袁脸色铁青,嘴唇绛紫。他的手颤着,然后有力地落下,敲到了余瀛的那摞书上,声音震的侯然吓的闭了闭眼。

“你太让我失望了……”老袁狠命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们被关的一震,尘埃落定,余瀛起身走到晓婷旁边。侯然紧跟着,准备随时勒着他的脖子。

“我承认,我翻他东西不对,但是你不要瞎帮人出气,我刚才是做的不对,但是我知道如果没加前提,你管都不会管。但是我告诉你,我真的很生气,下一次这样,你会吃亏的。”余瀛说完转身离开教室。侯然想着叫回他,看他那背影的犟气,想着还是算了。

“袁老师,怎么了?”

“余瀛啊不知道脾气怎么回事,有的时候发着脾气就熄不住火了,任着发。真是让人失望!”

“那可能是有什么原因吧。”

“我在门口站了半天,听着那个脏话,我真是不想进去。想着他们自己解决,谁知道余瀛,这样……”

“还是和家庭环境有关吧……聊学生的家里事不好……我也不清楚。在读书上,还是认真的,读书也好好的读,作业按时交,安排的背书任务也按规定落实了。孩子们的世界我没还是不懂,应该没事的。”

“嗯。”

“姐大,刚才余瀛差点要打我!”晓婷看到笙梦来后把刚才的经过讲给她听。

“哦。”笙梦很平静地低头放东西,晓婷看不出她的态度。

“翻就翻。”笙梦装作内心毫无波澜,“我知道他在找什么。你也别哭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这样很幼稚。你也别犟,主动道个歉。你跟他说,他的东西不在我的桌子里,我是不会给他的。如果他问为什么,你就说你不知道,其他的不要管。来,吃颗糖,傻帽!没让你这么护着我。”

余瀛无处可去,翻开《麦田里的守望者》一口气看了十几页,合上书本。

他无聊到寻着亮光看向窗外。外面没什么:破了个大口子的水管不停往外面吐着水,那个废弃状的电线上有几只鸟的叫声———视线受阻,他望不到鸟。

到底还是熄了火,其实没那么大的恨意——只是控制不住———那是一种自己无法抑制的上头———就是不希望自己在这件事上吃亏,然后想着用气焰压住对方———那是他的惯用方式,他知道自己这样以后迟早吃亏,但是他还是忍不住。

说什么天下分合合分,他冷笑了一下,但并不是嘲笑历史状况,而是在想:

分开了的大多数,还合的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