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二六则

【原文】

躬耕吾所不能[1]，学灌园而已矣[2]；樵薪吾所不能[3]，学薙草而已矣[4]。

【原评】

汪扶晨曰[5]：不为老农而为老圃，可云半个樊迟[6]。

释菌人曰[7]：以灌园、薙草自任自待，可谓不薄。然笔端隐隐有非其种者锄而去之之意。

王司直曰：予自名为识字农夫，得无妄甚？

【注释】

[1]躬耕：亲自去耕田种地。诸葛亮《出师表》：“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

[2]灌园：浇灌园圃。汉杨恽《报孙会宗书》：“是故身率妻子，勠力耕桑，灌园治产，以给公上。”这些活跟农业生产比是一些比较轻松的活儿。

[3]樵薪：砍柴。

[4]薙（tì）草：除去野草。

[5]汪扶晨：汪士铉，原名征远，字扶晨，号栗亭，又字文升，号退谷，安徽钦县人。康熙三十六年（1697）二甲第一名进士，由翰林编修官至左春坊左中允。康熙四十七年（1708）丁母忧去官，闲居京师。著有《长安宫殿考》《全秦艺文志》《栗亭诗集》等。

[6]樊迟：樊须，字子迟，孔子的学生，春秋末期鲁国人（一说齐国人）。据《论语·子路》记载：“樊迟请学稼，子曰：‘不如老农。’请学为圃。曰：‘吾不如老圃。’樊迟出。子曰：‘小人哉，樊须也！上好礼，则民莫敢不敬；上好义，则民莫敢不服；上好信，则民莫敢不用情。夫如是，则四方之民襁负其子而至矣，焉用稼？’”

[7]释菌人：即僧人释中洲。

【译文】

亲自耕种我做不到，学着浇灌园圃还能做到；砍柴我做不到，学着拔除杂草还是能做到的。

【原评译文】

汪扶晨说：不做耕田的老农而做浇灌田园的老园翁，可以说是半个樊迟。

释菌人说：以灌溉园圃、拔除杂草来自己评价自己，可以说并不菲薄，但是笔端隐隐有不是种田的均要排除在外的意思。

王司直说：我自称为识字的农夫，是不是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