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志非意志动词与日语教学

邱根成

摘要：日语动词教学涉及诸多内容，例如，助词助动词、可能动词及惯用句型等。考察表明，句法接续等方面与相关动词是否具有意志有关。动词分类虽然因标准而异，但是基于有无意志的分类，对动词句法具有重要影响。因此在动词的日语教学中，或在解释相关语言现象时，确立这种分类具有积极意义。

关键词：动词；意志；非意志；惯用句型

Abstract: The teaching of Japanese verbs is related to many things, such as particles, auxiliary verbs, verbs of possibility, and idiomatic patterns.etc. Investigation shows that many aspects, such as pragmatic connection, are related to whether the verbs have the nature of will. Although the classification of verbs has different standards, the classification based on the will nature of the verbs has profound influence to the pragmatic of the verbs. In this regard, in the Japanese teaching of verbs, or in the explanation of some language phenomenon, it is positively meaningful to establish such classification.

Key words: verbs; will; not will; sentence; patterns

综合日语课程涉及大量知识点，虽然教材、辞典及参考书多少记载了相关解释说明，但是仍然觉得远远不够。尤其是某些重要语法现象，参考书解释大同小异。有的不够严谨规范与细致，个别甚至容易引起误解。根据目前日语教学现状，本文试图以动词为对象，通过助词助动词及惯用句型，从语义句法层面考察分析，确认意志与非意志分类对日语教学的积极意义。

一、动词的分类

动词分类标准各种各样，根据活用形式分为五段、一段、カ变及サ变；按起源分为和语、汉语及外来语；按结构分为单纯、复合及派生。语义有动作行为、状态变化及存在。理论研究固然应详尽严密，教学层面则应注重效果。许多综合教材只是记载一些基本用法，很少涉及动词分类。不过语法教材中如下所示的动词分类比较普遍。

动作动词：読む 書く 歩く 考える

作用动词：輝く 爆発する 分裂する

状态动词：そびえる すぐれる おくれる 苦しむ

存在动词：いる ある おる[1]

上述分类主要基于语义，符合语言事实，无可挑剔，有助于对动词的理解。不过从便于教学的目的观察，还可以进一步简化。依据有无意志可分为两种，即意志与非意志动词。例如，上述四种动词中，动作动词属于意志动词，除‘いる’外其他为非意志动词。由于意志具有感情感觉，因而行为主体多与人有关。当然，与人感情感觉有关的动词，并非都属于意志动词。比如‘飽きる’‘驚く’等，虽然表达人的感情感觉，但不是人的主观意志表现，只是人的本能条件反射，因此仍属非意志动词范畴。

动词活用形虽有六种，但意志动词有“命令形”，非意志动词则没有。两种动词的句法语义，有时不仅主语受制约，而且因后续成分而异。比如‘なさい’或助动词‘たい’，惯用句型‘てよい’‘てはならない’通常接意志动词。推量助动词‘（よ）う’可接在两者后面，但是意志动词表示决心，非意志动词表示推测。前者如‘早く帰ろう’，后者如‘雨が降ろう’等，这类用例可谓不胜枚举。

‘（よ）う’也接非意志动词，‘たい’一般接意志动词。因此表达第三人称愿望时，通常采用前者句型形式。比如表达“他想（不想）去日本留学”，只能是‘彼は日本へ留学しようとする（しない）’，而不是‘彼は日本へ留学したい（たくない）’。此外表达动词可能时，通常也限于意志动词。比如说‘帰れる’‘見られる’，但不说‘雨が降れる’‘バスに間に合える’等。例如，在《日语综合教程》第五册（外教社，p132）中，原文为‘こういう住宅は建てても建てても需要に間-に合わないのが不思議だ’，译文为“这种住宅盖了又盖，却依然不能满足要求，真是不可思议”。其中“不能满足”只能是‘間に合わない’，绝不是‘間に合えない’。而且即使同一个动词，也因意志或非意志而异。比如自动词‘入る’，在表达‘収容能力がある’时，根据意志或非意志，即主语是否与人意志有关，分别为1可能或2非可能。此外，像‘上がる’‘通る’等有无意志，也因主语是否为生物而异，从而引发有无可能动词用法。

1．この会館なら、全員は入れません

2．この瓶はどのくらい入るかしら

二、后续成分的限定

动词后续其他成分时，这种差异特别明显。‘ものだ’作为惯用句型，接意志动词表示“应该，必须”，比如‘人から借りたものを返すものだ’。接非意志动词表示“理所当然”，比如‘虹は太陽の反対側に出るものだ’。其相反形式‘ものではない’，接意志动词表示“不可，不要”，比如‘子供がやたら口出しするものではない’。接非意志动词表示“不可能，不会”，比如‘一日や二日でうまくなるものではない’。‘ことはない’接意志动词表示“不必，无需”，如‘心配することはないよ’。接非意志动词表示“不可能，不会”，如‘彼にできることはない’。‘ところで’接意志动词过去式，表示“即使……也（不行吧）”，如‘これ以上努力したところで、合格できないだろう’。接非意志动词过去式则为“在……之后”，如‘授業が終わったところで、質問された’。

动词后接助词‘て’可作状语，表示行为方式或原因理由，主要修饰后面谓语动词。但是表示行为方式时，通常多用意志动词，比如‘歩いて通う’。接非意志动词表达原因理由，比如‘疲れて倒れてしまった’。即使是“名+动”动宾词组，他动词多表示行为方式，如‘本を読んで勉強する’。是“名+动”主谓词组时，自动词表示原因理由，如‘大きな音がして目がさめた’[2]。若将“通过增加工作来增加收入”译成日语，则为‘仕事を増やして収入を増やす’。若是“因工作增加而受不了”，则为‘仕事が増えて困っている’。即前者为意志动词‘増やして’，后者为非意志动词‘増えて’，分别用作行为方式或原因理由，修饰后面行为动作或状态结果。若为‘仕事を増やして困っている’或‘仕事が増えて収入を増やす’，则是不合语法的错句或病句。由此可见，即便惯用句型或接续助词的接续法相同，但是语义因是否意志动词而异。如果能在教学中予以明确，那么能比较顺利理解掌握。

三、意志动词的句法特征

上述句型可接两种动词，主要体现内容的差异。对惯用句型初步统计表明，这些句型大多主要接意志动词，体现出意志动词占主导地位。如前所述，‘～てよい’‘～てはならない’等，主要接意志动词连用形。‘～ないでいる’接未然形时，多为意志动词，例如‘ご飯を食べないでいる’。相比之下，可说‘雨が降っていない’，但不说‘雨が降らないでいる’。

这种句型有相当数量，当然意志或非意志认定，主要取决于主语是否是生物体，其次也与人称有关。例如，‘行こう’第一人称系意志表现，但是如‘彼も行こう’，第三人称时为非意志表现，相当于‘彼も行くだろう’。此外自他动词成对时，自动词多为非意志，他动词多为意志，例如‘始まる’‘始める’等。这种错误在学生中经常出现，如“开始发表吧”应是‘発表を始めましょう’，但却说成‘発表が始まりましょう’。虽然其本身并无语法错误，然而只能用作推测之意，表示“就要发表了吧”。

相反他动词‘震わせる’‘究める’，明显缺乏意志动词用法。表明非意志抑或意志，虽然与自他呈对应关系，但是与人的主观性密切相关。与感觉有关并非都是意志动词，例如‘堪る’‘堪える’都是自动词，但是前者无意志后者有意志。因此在表达“无法忍受”时，前者为‘堪らない’，后者为‘堪えられない’。在强调表达时也相同，前者如‘堪るものじゃない’，后者如‘堪えられるものじゃない’。

可见非意志动词没有可能态，其否定形式也无可能态。由此可把这种观点扩大，用于解释部分陈述副词等。如‘とても’用作程度副词时，通常修饰形容词或形容动词；用作陈述副词时与否定式共现，意志动词时为可能形式，非意志动词直接为否定式，例如‘とても書けない’‘とても及ばない’。经过观察归纳可知，这类词有一定数量，例如‘到底’‘中々’‘どうしても’等。

比况助动词‘ように’和形式体言‘ため（に）’，均可接动词表达目的。众所周知，前者多接非意志动词，后者主要接意志动词。如果两种动词位置颠倒，那么就可能成为错句。从日常练习或考试结果可知，这种错误频率仍居高不下。例如在《日语综合教程》第五册（p10）中，例句出现‘せっかく日本に来たのだから、中に入れるように交渉してあげようと考えている’。尽管句后附有参考译文，但是不少学生在朗读时，都把‘入れる’念成‘いれる’。意志动词‘いれる’接‘ように’，通常表达“正如，好像”，显然属于误读不合句意。句中的‘ように’表达目的，应读为非意志动词‘はいれる’。

四、非意志动词的句法特征

非意志动词否定形式，通常为‘なくて’而非‘ないで’。因而只能表示原因理由，不能表示行为方式，如‘金が足りなくて’。同样形容词后接否定词语时，只能是‘なくて’如‘金がなくて’。相比之下，意志动词则两者兼有，如‘ご飯を食べないで帰った’‘ご飯を食べなくてはいけない’等。

非意志动词从时态观察，具有已实现与未实现两种。例如不说‘風邪を引けば/熱が出れば、この薬を飲みなさい’，可说‘熱があれば、この薬を飲みなさい’。此外一般不说‘やればやりなさい’，可说‘やれればやりなさい’。尽管两者均后续接续助词‘ば’，但是在句法层面差异明显。通过对不同例句比较分析可知，动词接‘ば’表示假定条件，前接意志动词，如上例所示，谓语动词通常缺乏命令表达，但可能动词与存在动词不受此限。表明意志动词表示动作状态尚未发生，非意志动词中可能动词与存在动词的现在式表示已经发生。

正因为存在这种细微差异，所以表达“你是否（已经）知道？”时，或是意志动词‘知っていますか’，或是可能动词‘分かりますか’。若是‘知りますか’或‘分かっていますか’，则为错句或引起误解。可见这与其说是日本人习惯用法，不如说与动词有无意志有关。如果将之用于日语教学，那么明显有助于理解。

当然意志与非意志之间，并非完全非此即彼。随着语言发展变化，会出现相互转化现象。例如‘分る’系可能动词，属于非意志动词范畴。但是正如‘俺の気持ちを分かってくれ’‘中国語が/を分かりたいね’所示，用法完全等同于意志动词。相反，他动词‘打つ’通常用作意志动词，但是如前所述也有例外，正如‘頭を打って大怪我した’所示，属于非意志动词的用法。此外，正如‘英語が話せる人’所示，可能动词通常接格助词‘が’。

但是仔细观察可知，接格助词‘を’也屡见不鲜，例如‘英語を話せる人’。虽然这并不影响语义变化，但是成分认定出现差异，表层已从句子转为词组。原本自动词缺乏这种用法，例如‘見える’‘聞こえる’，没有宾格助词‘を’的用法。因此“我也能看到山”这句，可译成‘私にも山が見える/見られる’。当然，也能译成‘私も山を見られる’。表明前者使用‘が’时，句子主语可以使用‘に’。但是源于意志动词的可能动词也可用‘を’，从而使句子结构转为词组形式，这时主语不再能用‘に’，必须使用‘は’‘も’等助词。

这种特征限于部分动词，但在意志动词中却无法寻觅，表明已经形成了句法规则。因此分析动词句法差异时，这种解释具有一定说服力。例如‘れる’‘られる’构成的敬语，基本失去意志不能使用命令式。在“请您明天来这里”这个句子中，不应是‘明日ここへ来られなさい（てください）’，而应是‘明日ここへお出でください’或者‘明日ここへいらっしゃってださい’。再如“主任也出席吧”这个句子，不宜是‘主任も出席されなさい’，而应是‘主任も出席なさい’。当然在表达被动或自发之义时，同样也失去意志动词的功能。

笔者留日期间参加古典语法考试，有道题为‘笑はせたまふ’，四种选择为‘A.お笑いする/B．笑わせる/C.お笑いになる/D．笑われる’。句子内容属于敬语表达，正确答案应为“C”或“D”。“C”尊敬程度高于“D”，但两者都是敬语形式，很难从程度高低来判别。事后知道正解是“C”，但是多年未能解开这个疑团。以后受到意志动词理论启发，笔者发现敬语动词‘たまふ’，正如‘いざたまへ（さあいっしょにいらっしゃい）’所示，本身属于意志动词。因而在用作补助动词时，仍然具有意志句法功能。由此观察“C”与“D”可知，前者明显具有主观意志内容，后者因被动态失去意志性，所以正确答案是“C”。通过不同层面的分析比较，终于解开了多年的疑团。在如释重负的同时也感到，虽然只是区区一个例子，但是折射出这样一个事实：从动词意志与非意志方面，观察或解释动词句法特征，或许能够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例如‘見える’也是‘来る’的敬语动词，表达‘おいでになる’‘いらっしゃる’。但是因为源于可能动词，本身属于非意志动词范畴，所以缺乏命令表达形式。

五、意志非意志转化

意志动词为可能或被动态时，通常成为非意志动词。此时‘を’可转为‘が’,自发态一般用‘が’，例如‘母の面影が思い出される’。可能与被动也可用‘を’,与使用‘が’句子具有差异。例如‘写真が見られる’与‘写真を見られる’。但是接愿望助动词‘たい’时，因句子内容具有意志性，必须使用宾格助词‘を’，正如‘図表を参照されたい’所示，表示对他人的希望要求，但通常没有‘図表が参照されたい’的用法。可知格助词‘を’或‘が’也能改变动词的意志性。尤其在具有自他功能的动词中，如‘仕事を終わって（下さい）’‘仕事が終わって（しまった）’所示，前后分别为意志或非意志动词。

相反，非意志动词为使役态时，通常成为意志动词，如‘意見が一致する→意見を一致させる’‘ベルが鳴る→ベルを鳴らす’。出现这种态的转换时，其句法也发生相应变化。比如命令形或‘なさい’等，不用于‘日本語が話せる（可能动词）’‘結婚式が行われる（被动态）’，可用于非意志动词使役态，例如‘意見を一致させろ’‘ベルを鳴らしなさい’。

3．はあはあ息がはずんで、うまく話せない。

4．陸さんはわたしの姿を見ると、息をはずませながら駆けて来た。

上面例句出自于《新编日语第三册》，句中惯用句‘息が弾む’用法，前者为何使用主动态，后者却改用使役态，通常似乎不会引起重视，觉得是日语的习惯说法。现在看来若用上述观点解释，就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结论。前句谓语可能动词‘話せない’表示结果，‘はずむ’是非意志性动词，接‘～て’表示原因修饰动词，谓语通常只能是结果。后句谓语动词‘駆けて来た’是意志动作，所以前句动词作状语时，必须改成意志性动词，从而能够表达手段方式，修饰谓语的动作行为。若为‘息がはずみながら駆けて来た’，则违反前后必须同一主语原则，必须改成他动词（意志动词）‘息をはずませながら’形式。因此动词是否应有意志，或者是否应使用意志动词，还与谓语动词内容密切相关。尤其要指出的是拟态副词中，不少能与‘する’构成复合动词。这些词都是清一色的自动词，例如‘どきどき’，自动词如‘心臓がどきどきする/心怦怦地跳’，他动词如‘私は胸をどきどきさせながらそれを見ていた/我心中七上八下地看着它’。

这种“再归”使役态非常多见，如‘ステージに立った彼は心を躍らせながら、受賞の喜びを語った’（《日语综合教程》第五册），整体相当于一个副词性词组，通常修饰后面动作行为。当然有时因语境不同，‘を’‘が’都可表示结果，例如‘足が滑って/足を滑らせて転んだ’。不过出现意志修饰成分时，句法会受到意志性制约。正如‘自分で足を滑らせて倒れる’所示，‘自分で’不能与‘が’共现。此外后续动作行为只能是‘を’，例如‘子供が足を滑らせて前へ進んだ’。即便对象不是行为主体一部分，也存在意志或非意志的差异。例如“他一个人把砍倒的树滑溜着放了下去”，只能是‘彼は一人で切り出した木をずるずると滑らせて下に下ろした’。表明意志或非意志认定，具有静态与动态层面差异。有些非意志动词具有意志，除了采用使役态之外，还与有无修饰成分相关。例如‘負ける’本身是非意志动词，但在‘わざと負けた’中具有意志性。‘忘れてしまった’显然没有意志性，但在‘忘れた方がいい’中，又具有明显意志性。这种现象反映了语言普遍性，即语义也要受到语境的制约。

六、结束语

以上从助词助动词、可能动词、惯用句型及接续助词方面，考察了动词分为意志和非意志的合理性与必要性，并探讨了其对日语教学的作用。可见如果进一步考察分析，无疑会找到更多的类似现象。当然，有关意志动词认定，如前‘入る’句法所述，也因动词主语不同而异。因此这种动态特征或许表明，“大部分动词都是两用动词”[3]。单词静态语义有时异于动态语义，就如同单词具有比喻引申等用法，这些语义变化属于正常现象。在明确主语有无意志前提下，一般是不会发生误解的。诚然在不同的语言环境下，“意志性、意志动词这些术语，实际上都是在一种定义模糊的状态下使用的”[4]。但是语言作为一种社会现象，会受到各种环境因素的制约。因此在考察解释各种语言现象时，要做到面面俱到避免挂一漏万，是不可能的而且有时也没有必要。重要的是在相对明确的前提下，例如主语有无意志或人称等，高度合理概括归纳。上述分类对正确理解句子内容，尽快理解掌握不同语法表现，或许有着相应的促进作用。尤其对目前日语动词教学来说，不失为一种较为有效的方法。

参考文献

[1] 皮细庚．新编日语语法教程[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98:72.

[2] 赵莹波．动词在句中作状句法的特点[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3（4）:86.

[3] 戴宝玉．汉日语言对比研究论丛（第2辑）[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1:33-45.

[4] 于康．日语他动词分类的可行性与他动词的意志性[J]．日语学习与研究，2009（5）: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