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愕然

『禁林·水晶林』

水晶林中央。

整个水晶林一片寂静。透明的黄色晶体互相映射着发散璀璨的光辉，彷如梦幻。

东方楝就在祭蓝身旁。

他总会下意识将祭蓝和千羽雪尘做比较。当年的千羽雪尘宛如杀神，狷狂如火，今时的祭蓝却透出冰封般的冷意。

祭蓝修长手指轻压十字剑的剑柄，好看的眉头微皱起来。有一件事少年没有对任何人，包括木琴也没有提起，却是他心中最大的隐患。

就在夜域牢不可破的天然屏障千渊之瀑后方，隐藏着一个凝腥般的洞穴。在破月之时潜入那里，就可以见到夜王。他涉险到达过那个洞穴，那时的夜王说了这样一句话。「必须找到神月风莲，他是打开一切大门的钥匙——」

银发少年闭上眼睛，握紧十字剑。我不知道夜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但是风莲，你绝不能卷进这件事里来——夜之帝王绝非善类。

我会在猎师到达你身边之前将他制伏，问出老师的下落。

千万不要再试图接近我！

我有预感，如果你落在他手中的话，会被危及的或许将是——

“来了！”

楝的声音突然传入祭蓝的耳膜。就在这一刹那，无数光耀美丽的黄色水晶中骤然有黑火点燃，一簇簇黑焰在水晶中闪耀，灼烧成诡艳剔透的黑色。简直像是末世降临的序幕。

灿烂光明的黄水晶之林刹那完全沦陷，流溢着无尽的黑色光芒。

一双嶙峋的恶魔之爪毫无征兆从地下钻出，握住祭蓝的脚踝。

银发少年挥剑砍断将它砍断，森然寒意仿佛渗入全身的毛孔。

“哼。”

祭蓝迅速一撤，召唤空间阵，扬手取出一把流光粲然的古琴，十二根琴弦兀自生辉。

当年千寻屿名动一方的时候，岛上祭司每人携一尾沐浴过光明力量的古琴。眼前这一把，就是千羽雪尘的「月神之弦」。

少年抬指，琴音吻润间杀意弥漫，强势不可摧。银色身影在水晶之间极快翩飞，琴音洗人心魄，将整个天地间拽入一场洗礼。

天地间突然传来一阵铿锵的音律，又烈又美艳，念线发出的光愈加纯粹，照耀在水晶之林。

极深的暗被的光所涤荡，水晶之林刹那恢复成原样。

“不错。”

只见一道光影闪过，一名青年兀然现身在祭蓝面前。

他的面孔又艳丽而阴郁，狭长的眼角流露着野兽的杀意，却无端魅惑。他身后是一位带着面具的少女，身姿轻盈，像是一只蝶。

“注入光明灵力的琴。”

猎师的面具，属于夜域家主亲卫队的装束。

祭蓝不卑不亢，映刻般的深蓝眼睛望向夜域风音：“没想到这么快就和家主见面了。”

夜域风音冷笑，半晌玩味地打量着少年。

“这么快就集齐了十张卡牌，还说没想到？”

风音睨向祭蓝，阴冷目光在祭蓝身上掠过，“你不就是刻意引我过来的吗？”

“知道这名少女是谁吗？”风音喉头颤动发出低声。

“就是你一心想见到的猎师哦。”

祭蓝瞳孔微张，心跳急遽加速。

好似在回应祭蓝的心声一般，少女五指扣上面具。祭蓝几乎听到自己破膛而出的心跳。视线迫切逼视向少女。少女扬手，彩绘的面具终于落地。她抬头望向祭蓝，眸亮如星。

就在这一刹那，少年心脏一滞，刹那没入冷水。

这张面容，祭蓝做梦都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看到。

“祭蓝。”

少女突然安静，唇角像是慢镜头逐帧定格般牵引出笑容。她指尖轻动，一朵花枝转瞬枯萎，化为扬尘。精粹无比的暗属性，宣告一切幻想的破灭。

祭蓝怔了数秒，定定地向少女望去。

往日的点滴回忆突然凝结，一切绚丽鲜明的色彩被风吹成黑白。

天色忽然暗了下来，将祭蓝的一半身影隐没在阴影之中，像极了一个隐喻。连祭蓝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双手正因为惊讶在止不住地发抖。

下一瞬他狠狠握住十字剑，斩下一个光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