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愁

“狮……虎。”繁夜咂了咂小嘴，伸出小短手就要去抱少女。

“……”请无视某人的再次满头黑线，她细细地打量起面前一身狼狈的男孩，叹了口气用手比了比身高:“你这样长太慢了……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只怕你没办法保护自己。”说着用手在他头上方绕了几个圈，绿色的光粉一点点洒落。一撮青丝在瞬间变白，她看着面前的少年，巧笑盈盈终于放下了心。

“谷主，有人找你。”一位侍女模样的少女在外面慌忙敲着门，阳光斜射出一道光影有看不出的诡异。

“嗯，知道了。”门内的少女望了一眼正在闭眼打坐的徒弟，用一副面纱遮住脸转身带门而去。

素医谷的倾世楼外火红的彼岸花摇曳漫过天空，一位女孩扶着一位中年男子看着款款走来的少女，阳光印透着红纱倾城的容貌若隐若现，淡扫蛾眉，她不由地面露惊羡:“姐姐，你好美啊～”

“嗯？找我什么事？”邀月退开了一步，拉远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解地望着那女孩。

“哦，对了。姐姐救救我爹吧……”女孩像想起了什么，把男子扶到了少女的身边，焦虑的声音里掩饰不住那一丝颤抖。

少女看了看他手背上两点黑色的伤口，已经淡淡地呈现出溃烂的现象。紫眸里闪过一丝七彩的光芒，淡然地望向女孩:“抱歉，这我没法救……只有截肢了。这是剧毒的蛇——七步梅花的毒，而且已经开始扩散，如果不截肢他就活不下去了。”

“不行的，姐姐你的医术天下闻名。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她期期艾艾地拉了拉邀月的衣袖，满目哀求。

“抱歉。”邀月说完银光一闪，血花四溅，一截手臂已经瞬间落地，她拍了拍手背过身去，“不这样他更会死去！”

“啊！鬼女……”血色渐渐模糊了女孩的双眼，她尖叫了一声看着面前的少女，步步后退。

邀月无奈地摇了摇头，朝身边的手下招了招手，低声道:“把忘忧蛊给他爹喝了，至于这小女孩把她送回去吧。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

“是。”手下应了一声，拉开了一直拦在中年男子面前的女孩将手中的忘忧蛊尽数灌到了他的嘴里，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地的狼藉残红……

“你害死了我爹，你一定会招到报应的！”女孩瞪着一双通红的眸子，强忍泪水望着彼岸花丛中那抹倩影。

“小姑娘，你爹自己心有怨恨可跟我没关系。再说了你们来谷之前这里的规矩不清楚吗？素医谷是通往地狱的阳间路，本来规矩就是要让我救治的人要喝下这种忘忧蛊，我已经很仁慈了放你一马，你还想我干嘛？按照素医谷的道理你压根没有机会会在这里跟我说话……”邀月粲然一笑如噬毒的罂粟一般，可有谁会发现她这笑有多少渗人寒酸。

“……”女孩没有再说话，只是跟在几名手下的身后离开了。

天上乌云密布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打湿了她的秀发，邀月叹了口气，漫步在小雨中清脆的铃声随着她的步伐叮当作响，发丝在风中飞扬，滴滴雨水滚落下。她的眼睛也恢复了原样，自嘲地勾起嘴角望向苍穹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从她的眼角滚落，邀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用了？你说过要的自由便是如此吗？你手染了多少鲜血，招惹了多少仇恨？可是还是没办法离开这个“地狱”啊……

“小月。”几滴雨水突然被一把伞给隔开了，男子望着面前的少女失望地摇了摇头。

“你看到了？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邀月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仿佛还有斑斑血迹，也只是咬了咬唇。

“这几年都习惯了……而且你肯定也有自己不得已的理由吧。”塑以歌嘴角一抽，指尖轻轻地拂过了她额前的碎发将它别到了耳后。

邀月挣开了他的手，冷冷地嘲讽道:“这都是你单方面的认为吧……如若有一天你遇见了被人逼迫着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甚至不做这些事情也会威胁到你的生命，看你会不会变成这样子！”

“就因为被人叫成“妖女”，让你背上一辈子被人辱骂的“罪名”，被人指指点点。你就归咎出所有人都是这样子的。邀月那你未免也太过没人心了……”塑以歌皱起眉头，扳正了她的肩膀看着那面无表情的少女。

“那都是因为我的血脉原因不是么？我其实也不希望这样可是没有办法……因为这双“妖瞳”我每次要受尽无数人的白眼，其实我也只是想做个平凡的人，简简单单地活着……可是我不能啊。”紫眸幽幽地瞌上，少女推开了男子，那抹身影在雨中缓缓地消失在了彼岸花丛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