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历史(世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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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肉强食的竞技场

人类为了追求自己的利益,由于客观条件的限制,必须分出胜负或优劣,因此都要面对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竞争。就像人类总是在追求发展和进步一样,竞争也是人类永恒的话题。在历史上,国家间的竞争是人类竞争中非常重要的一部分。虽然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各个国家之间彼此隔绝,但是一旦这种隔绝被打破,竞争便出现了。那些弱小的国家被强大的国家所欺凌、掠夺甚至强占,这已经是历史的常态。虽然弱肉强食本来是生物的一种竞争状态和结果,不少人对这个法则应用于人类社会尤其是国家间的竞争关系的正当性表示怀疑,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的世界就是这样形成的。残酷的历史表明,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世界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竞技场。

国家间的战争是竞争的最高形式。那些强大的国家——无论就综合国力,还是仅就军事力量而言——总是想要从那些相对较弱的国家中获得或大或小的利益,于是发动了战争。强大的国家打败、征服甚至吞并或灭亡较弱的国家,这就是弱肉强食的最直接的体现。在古代,雄霸地球的波斯帝国、罗马帝国等帝国多次发动征服战争,许多弱小国家都被打败,甚至灭亡;英法百年战争中,实力较弱的法国败于强大的英国。类似的更多为了争夺某种利益的战争也基本都是同样的结局。即使力量对比发生变化,结局却仍然是强大的国家战胜或摧毁弱小的国家。

在近代,欧洲主要殖民国家的殖民扩张行为也是这一规则的体现,它们所建立的殖民帝国都是弱肉强食的结果。西方国家在将近500年的历史里,成为世界的支配力量,欧洲成为“世界中心”达400年之久,其基础就是依赖其用各种手段获得的强大的经济力量。在人类文明早期,由于各种因素,如地理环境、气候条件、社会制度等关系,使有的民族、国家开发得早些、快些,而有的民族、国家则开发得迟些、慢些,从而形成了政治上、经济上先进与落后、富裕与贫穷的差别。欧洲大国倚仗其先行一步的社会变革所创造的财富力量,向后进国家和地区扩张自己的势力,倾销自己过剩的商品,掠夺贫弱国家和地区的资源。

这个非洲人制作的铜像,塑造了一个葡萄牙士兵正在用火绳枪射击的情景。从16世纪开始,葡萄牙人就将枪炮卖给西非海岸的国王们,然后换回黄金、象牙和奴隶。

从主要殖民主义国家的侵略行径中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一点。16世纪,葡萄牙和西班牙是世界上最强大的两个商业殖民帝国。以葡萄牙人为例,他们早在15世纪就在非洲西海岸的几内亚、刚果、安哥拉等地设立了许多据点。16世纪初,葡萄牙又占领了东非海岸的莫桑比克、索法拉等地。1509年,葡萄牙人确立了印度洋上的海上霸权。1510年攻占了果阿,接着入侵了锡兰(今斯里兰卡)。1511年,它控制了马六甲海峡。后来,葡萄牙人陆续侵占了印度西海岸的第乌、达曼、孟买。就这样,只有200万人口的葡萄牙凭借自己强大的海军成为亚洲贸易的霸主。17世纪初,经过尼德兰革命后强大起来的荷兰成为头等贸易及殖民强国,荷兰商人几乎垄断了全世界的贸易。与此同时,荷兰也夺取了广阔的海外殖民地。它从葡萄牙手中夺取了广大的亚非殖民地,同时占有北美的一部分。17世纪,法国在美洲建立了加拿大和路易斯安那两块殖民地,并且开始征服印度,在印度沿海建立了昌达那加等贸易站,又在西印度夺取两个岛屿,并入侵非洲的马达加斯加,占领戈雷和塞内加尔河口。19世纪,包括中国、越南、朝鲜、印度、伊朗、埃及等国在内的亚非拉诸国都先后被强大的西方国家入侵。20世纪初,西方国家更是掀起了瓜分殖民地的狂潮。

在资本主义强国的侵略下,从16世纪初到18世纪中叶,东方落后国家从属于西方的局面正式形成。1800年,欧洲人占有或是控制了全世界35%的领土面积。80年后,他们将这个数字提高到了67%。而到了1914年,欧洲人控制了整个世界84%的领土面积。

而被侵略的国家和民族的遭遇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这一丛林法则,这些落后的国家或民族的命运就是等待着被宰割。欧洲殖民者几百年的殖民扩张和掠夺,造成了殖民地千百万人民的死亡。在美洲的殖民活动使得土著印第安人整个部落被消灭。到1541年,仅在西班牙殖民地被消灭的印第安人就不下1500万。在地理大发现之后的100年间,印第安人人口减少了90%~95%。加勒比海的岛上及热带沿海地区的印第安人在一个世纪之内被完全灭绝。到20世纪,只有热带地区的印第安人的人口恢复到1492年以前的水平,而其余地区的印第安人口仍远远低于原来的水平。此外,罪恶的奴隶贸易使非洲丧失了1亿左右的壮年黑人。在欧洲殖民者的征服和掠夺下,殖民地的社会经济陷入了停顿甚至倒退。

阿塔瓦尔帕肖像,争夺印加帝国王位的内战使帝国的人民发生分裂,西班牙侵略者不失时机地利用了这种形势。击败他兄弟的军队不足一年,他也被西班牙殖民者杀害。

在这个竞技场上,竞技者们有各自的强盗逻辑,他们恃强凌弱,通过阴谋、暴行和欺骗等手段来达到自己的目的。1531年,西班牙征服者首领弗朗西斯科·皮萨罗和他的4个兄弟率领一支只有150人的远征军入侵印加帝国。当他到达卡贾马卡城的时候,邀请印加统治者阿塔瓦尔帕前来赴宴,并在宴会上捉住这位手无寸铁且毫无防备的皇帝,同时当场屠杀皇帝的许多随从。皇帝不得不拿出一个大房间堆满金银财宝作为赎金。但是皮萨罗在得到这些财富后,背信弃义地杀死了皇帝。狡诈的侵略者又利用印加帝国各部落之间的矛盾,将其分化瓦解,各个击破,并将天花病毒传播到南美各处,导致人口锐减,这样,印加帝国就被西班牙人征服了。

资本主义思想家为西方殖民主义提供的帮助可谓姗姗来迟,但是它们却是这一国际丛林法则强有力的理论依据。其中最著名的是19世纪后期斯宾塞的社会达尔文主义和尼采的唯意志论。斯宾塞借用达尔文的“生物进化论”来解释人类社会的基本构成和行为准则。他认为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和生物进化的规律一样,也是生存竞争,优胜劣汰。社会达尔文主义曾在欧洲广泛流传。在国际政治上,各国之间的竞争鼓励了军事化和对世界依照殖民势力范围进行划分。当时对社会达尔文主义的解读更侧重于物种间的竞争而非合作。社会达尔文主义甚至对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兴起的纳粹德国的领土扩张和种族灭绝政策有重要影响。而尼采的唯意志论阐述强力意志是世界本质思想,把意志看做是世界上决定一切的力量。到19世纪末,尼采的理论表达和激起了民族主义和德国容克资产阶级争夺海外殖民地的渴求。20世纪三四十年代,纳粹主义把它奉为德国的官方理论,鼓吹并实践了对外侵略的思想。

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成为经济、军事超级大国,走上了世界权力的顶峰,向世界各地大肆扩张。它于20世纪50年代发动朝鲜战争、60年代发动越南战争、80年代则出兵入侵格林纳达和巴拿马。前苏联作为超级大国也对外推行霸权主义政策:出兵捷克斯洛伐克、入侵阿富汗、向第三世界扩张、攫取战略要地、支持越南侵略柬埔寨等。谋求全球利益是这些超级大国对外政策的主旨。在以和平和发展为主题的现代国际社会,西方资本主义国家的侵略手段虽然已经改变,但是其最终的目的却仍然是奴役落后的国家。霸权主义仍然横行在国际上,说明弱肉强食的潜规则仍然存在。

【延伸阅读】

尼采

弗里德里希·威廉·尼采(1844~1900年),德国著名哲学家、诗人和散文家,出生于普鲁士的一个传教士家庭。1864年进入波恩大学学习神学,后改攻古典语言学。1869年,尼采成为古典语言学教授,1879年因患精神分裂症辞职,专门从事写作。尼采一生出版大量著作,多以文学形式表达哲学思想。尼采猛烈地揭露和批判传统的基督教道德和现代理性,提出唯意志论,主张用强力意志取代上帝和传统形而上学的地位,并提出“对一切价值重新估价”和“超人”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