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历史(世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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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除“劣等民族”

种族歧视是民族(种族)间冲突的一种形式。近现代意义上的种族歧视指的是根据种族和民族特征,划分人们的社会地位和法律地位,限制和侵犯其他种族的基本权利和自由的现象。种族歧视由来已久,但其现代形式是从资本原始积累时期开始的,而至今在世界若干地区仍然存在。历史上,自视为拥有高贵血统的民族歧视其他一些民族,把这些民族当成是“劣等民族”;“优等民族”总是处心积虑地想要除掉那些“劣等民族”——这是种族歧视的最高表现。

不管是出于真正的认识,还是作为一个借口,许多人在这种民族歧视情绪的大旗下做着各种罪恶的勾当。1898年,深受社会达尔文主义影响的英国首相罗伯特·索尔兹伯里宣称,世界各民族分为两个等级,一个是生存着的民族,一个是濒死的民族——他的意思很明显,前者是优等民族,而后者是劣等民族;前者有权力统治后者。

罗马硬币,显示的是一个被捆绑的犹太人。

在这种逻辑下,奉行殖民主义的国家为了自身民族的发展,心安理得地以各种手段奴役、掠夺和残杀殖民地人们。今天的斯里兰卡在成为英国殖民地之前人口为400万~1000万,到了1920年,降到了大约100万。1830~1870年,遭到法国入侵的阿尔及利亚的人口减少了15%~20%;刚果在比利时殖民统治下,人口从1880年的大约2000万减少到1920年的1000万。根据可靠的数据,在欧洲殖民主义占领非洲和亚洲的19世纪后半期,约有5000万~6000万人在罪恶的殖民统治下丧生。这些民族人口的大规模地减少就是殖民者奉行种族灭绝主义的后果。他们认为,那些殖民地的土著都是劣等民族,没多少生存的权利,死亡多少都不值得重视——甚至是应当的。

犹太人是世界上饱受歧视的一个不幸的民族,它的历史就是被不断统治、奴役甚至屠杀的历史。公元前722年,犹太人建立的以色列王国遭亚述人侵占,人民被迫流亡。公元前586年,犹太王国被巴比伦人征服,入侵者捣毁了耶路撒冷的圣殿,并将大部分犹太人放逐到巴比伦。公元前539年,巴比伦帝国被波斯人征服,之后,许多犹太人得以返回以色列故土。但从公元前60年至1948年,犹太人一直处在异族统治之下。虽然犹太人的人口在异族统治下越来越少,但是其建立国家的愿望一直没有断绝,并进行了各种尝试。直到1948年犹太人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国家以色列国,但是种族歧视的阴影一直伴随着他们。

在这段漫长的历史中,犹太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时候遭受的灾难最为深重。1933年1月30日,纳粹头子希特勒当选为德国总理,这是这一巨大灾难开始的标志。希特勒是个极端的种族主义者和反犹主义者。在其臭名昭著的《我的奋斗》中,希特勒写道:“雅利安人的最大对立面就是犹太人。”他把犹太人看做是世界的敌人,一切邪恶事物的根源,一切灾祸的根子,人类生活秩序的破坏者。这些观点成了希特勒后来屠杀犹太人,企图灭绝犹太人的理论依据。

希特勒上台后,采取了各项措施,使德籍犹太人的社会地位从“次等公民”降为无选举权和被选举权的“国家居民”,然后强行把这些“国家居民”驱赶出境。1939年9月,纳粹德国侵占波兰,从此开始了大规模杀害犹太人的行动。这项屠杀犹太人的罪恶任务交由党卫队的保安处和秘密警察的特别行动队执行,他们采用了世界上最野蛮最残忍的手段来消灭犹太人。1942年1月2日举行了“旺湖会议”后,纳粹德国全面实施了“最终解决”犹太人的措施。处死的方法一是把犹太人毒死,二是酷刑处死。根据当时负责搜捕和消灭犹太人的党卫队一级突击队长艾希曼证实,死于灭绝营的人数有400多万,被用其他方式杀死的人数有200万。也就是说,一共有600多万犹太人在大屠杀中被消灭。600万的冤魂在欧洲历史的上空徘徊,他们永远找不到剥夺他们生命的令人信服的理由。在这时候,种族歧视无疑意味着赤裸裸的罪恶,以及荒谬绝伦的信仰。

民族歧视实际上是一种极端的民族主义。这种民族主义有时候与“沙文主义”有相互关联之处。沙文主义原指极端的、不合理的、过分的爱国主义,由于它鼓吹本民族的利益高于一切,鄙视和排斥其他民族,煽动民族仇恨,主张征服和奴役其他民族,因而有时成为侵略性的、极端反动的民族主义。沙文主义者们认为自己的民族是最优秀的,其他民族都不如自己民族。

站在沙文主义对立面的无疑就是那些“劣等民族”,它们是沙文主义者们要清除的对象。沙文主义一词得名于法国拿破仑手下的一名士兵尼古拉·沙文,他对拿破仑以军事力量征服其他民族的侵略政策狂热崇拜,于是极力鼓吹法兰西民族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民族,主张用暴力建立大法兰西帝国,征服其他民族。19世纪70年代末,在一种极端沙文主义——金戈主义的指导下,英国大肆在全球范围内进行殖民掠夺和屠杀政策,煽动民族仇恨,以显示英国人具有所谓的种族优越性。

阿道夫·希特勒是20世纪德国法西斯独裁制度的建立者,他利用德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内外交困的社会危机,狂热地鼓吹民族复兴和种族歧视,残杀犹太人,并亲手策划和发动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给全世界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成为“二战”中的头号战犯。

这些极端的种族歧视和沙文主义的共同点都是要清除“劣等民族”,建立优等民族的世界。从这种角度说,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生实际上也是种族歧视和沙文主义发展的结果。在“二战”前,日本和德国形成战争策源地的时候,两个国家内就是一片沙文主义的声音。德国认为日耳曼民族是最优秀的民族,要去统治世界。日本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公开宣称“脱亚入欧”,耻于与亚洲的“劣等民族”为伍;在“二战”中则认为自己是亚洲的救星,要统治亚洲。这种普遍存在的歧视,成为日后德国和日本军队在欧亚各国实施各种战争和屠杀暴行的思想根源。

【延伸阅读】

“脱亚入欧”

1885年,日本学者福泽谕吉发表了著名的《脱亚论》,在这篇文章中,福泽全面地阐述了“脱离亚洲,加入欧洲”的“文明”主张。这种“文明论”的思想的核心是:当自己是弱者时,呼吁“真理”;一旦强大时则提倡“压迫”。这种弱肉强食的种族歧视和沙文主义,最终形成了其“脱亚入欧”的思想。福泽的主张得到了日本政府的高度认同,在此后的时间里,几乎历届日本政府都将“脱亚入欧”作为基本国策。